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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海堡垒》桥段,发给匪我思存看的

(2012-06-21 15:2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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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最近有个很热门的短篇小说,作者是个叫阿匪的美少女作家,说那年那月那天阿匪老师穿上心水的白裙,乘着一趟空荡荡的地铁去看一个住在郊区的朋友,觉得地铁车厢就像一个巨大的时间胶囊,要把她带到过去或者未来。这时候车到站,月台上等候着全副武装的战士,他们穿着黑色的军服,枪械上流动着森冷的铁光。战士们鱼贯而入,一个挨着一个坐在阿匪旁边,把叫不出名字的重型枪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沉默不语鸦雀无声。
坐在阿匪身边的是个高大英俊的中尉,依稀是阿匪初中时暗恋的那个男生,但是显然这支要被派去执行某项秘密任务的部队并不被允许在此刻说话,中尉的脸上用黑色的油笔画着迷彩,嘴里咬着自己的身份铭牌。阿匪几次想用眼神示意那个中尉说你看我啊你看我啊,你还记得我么?可是中尉只是坚定地直视前方,像是生铁浇铸的,阿匪想要用手指去捅捅他让他看一眼自己,可是阻拦在中尉和阿匪之间的是厚实的黑色胶木枪托,便如男侠女侠游历江湖,晚上住宿客栈只有一张床可睡,女侠本要眉目传情,男侠首先抽出菜刀砍在床铺之间,定下了礼仪和分寸。
阿匪想这个中尉就是不愿这个偶遇的女孩去骚扰他,所以才把枪那么摆放,终究在这群全副武装的男人眼里她只是个无知的、无用的、无聊的和满怀心事的陌生女孩而已,那么地渺小。她在车窗的反光里呆呆地凝视着中尉的脸,有时候觉得他就是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男孩,有时候只觉得他是个面容相似的陌生人,有时觉得这场相逢仿佛宿命,有时觉得这是对自己过去的嘲笑。她想知道那个她试图向初恋男孩表白的夜晚,他们走在月光下,他到底有没有觉察她的欲言又止,但无从求证。
到站了,战士们整齐地起身下车,阿匪呆呆地坐在车厢里,重又变作孤身一人,她忽然难过地哭了出来。在车门关闭的最后一刹那,那名中尉飞奔回来,他的战友用枪帮他撑住车门,他粗暴地抓过阿匪握着手机的手,拍摄了一张自己枪柄的照片,自始至终他一言不发,匆匆离去。
阿匪找到军队的朋友,朋友说,他是想给你看他枪柄上的编号啊,他的枪柄上有块金属牌子,根据那串数字能查到他的真实身份。阿匪说那我不用查啦,他把枪托放在我旁边,就是要让我知道,他已经认出了我是谁。
几天之后电视上播报了一份简短的烈士名单,烈士名单中只有身份编号,原本只是让家属知道,阿匪打开手机,对着那张照片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核对,当确定每一个数字都没错的时候,她坐在沙发里哇哇大哭。
她想自己少女时代的回忆就这么烟消云散啦,那个已经意识到自己暗恋他的男孩,最后也没来得及跟自己说上一句话,转身飞赴战争的洪流。她跟每个朋友说这个故事,说她暗恋的人和她意外地在地铁上重逢,每次都泪如雨下。
但就在她已经完完全全地相信了这个故事,并把初恋在自己心里美化到一个神一般的高度时,在一场朋友聚会上,她又见到了那个素来以风流著称的初恋搂着新泡的小模特,满身酒气,进门就大声说老同学我来晚啦我来晚啦。
整场聚会她都死死地盯着那个男孩看,想问他是不是死而复生,是不是新闻错了,可最后她什么都没问,因为初恋根本就不像地铁上那个穿着黑色军装的中尉。阿匪终于忍不住请托朋友帮她去查那个身份编号后的名字,朋友发来的是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其实那只是个对你一见钟情的男孩啦,”朋友说,“他想让你记住他,查出他的名字,因为他可能就要死了。”
可是等到阿匪知道他的名字,他已经离开很久了,而在阿匪的心里,他一直以另一个人的名字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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