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最喜欢安滕忠雄的作品是<光的教堂>。他将建筑物墙体本身开了一个十字架,在采光的同时,让教堂人们感受到来自室外的真实光线。这种自然的光线在我看来比闪闪发光的金属十字架光芒更具深度与说服力。
但是,我想说的是另外一副作品,那是另外一个建筑师的杰作。他更让我震撼,就是这幅照片:在柏林的犹太人博物馆。这副作品是46年出生的犹太建筑师里伯斯金德的处女作,也是成名作,它一经出现,便震撼世界。这是一座无需填充任何展览物品的空间,从外型到里面的廊道,那种令人心灵破碎绝望的建筑符号:大卫之星,运用得比比皆是。这种符号是当年纳粹用来羞辱犹太人的东西,却在建筑师手中,构成了永恒的伤痛。画面上的这些裂痕的错落组合,成了三角型的对接,这就是“大卫之星”。
除此之外,这座建筑还有音乐元素,那是勋伯格的《未完成》歌剧。这出歌剧唱到后来,完全没有声音了,而没有声音的歌唱,比有声音更加动人心魄。这座犹太人的博物馆廊道深处,就如同歌剧进入到了无声音阶段,那种死亡感觉,那种无助的堵塞,令你感受到了当年遭受纳粹迫害的场景。还有更为深刻的人性的东西。这个展馆只有进口而没有出口。
我由麻雀的生存环境,引深到建筑:《光的教堂》,再到《犹太人博物馆》,由对生命的渴望到死亡的绝妙表述,我道出了我自己对于生命对于环境的深切忧虑。
我还要说的是这位令世界震撼的建筑师里伯斯.金德原本是学音乐的,他与巴伦波依姆和著名小提琴家帕尔曼都是考到美国拿全额奖学金的音乐学院同学,他在音乐演奏方面的才华同样同众,但他却突然改行学起了建筑。于是,他一出手,便设计出了一个令世人震撼的地狱和魔窟纪念物---犹太人博物馆.这可真是凝固的音乐,凝固得令人窒息.
我还想说的是,能够设计出《光的教堂》的日本人,无疑是有大造化的,但是,这个民族至今不曾对中国人民忏悔;中国的南京大屠杀纪念馆,也是极具气氛的,它出自中国著名建筑大师齐康先生之手.如果与犹太人博物馆相比,显然不如里伯斯金德的大手笔,“绝活儿”,就其建筑才华方面,齐康大师也比不上安滕忠雄的大造化,假如,南京大屠杀纪念馆让安滕忠雄来设计,他会设计成什么样子呢?会不会达到里伯斯金德的水平?或者说,他会不会接受这个设计?再或者,我们勤劳勇敢的人民能不能够让他这个日本人来设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