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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的所有关于死亡的恐怖都来自于这个大湖的死亡。让我们看看有水的罗布泊和没有水的罗布泊的样子吧。 1930年12月中国科学家陈宗器和瑞典地质学家霍涅尔出敦煌一直向西北,他们将穿越罗布碱地去寻找罗布泊,陈宗器回忆说,当他们突然开始闻到了潮湿的气息的时候,在他们面前出现的竟然是水波荡漾的罗布大湖!这是中国的科学家的眼睛第一次的罗布泊! “我家里一直保存着父亲于1931年在罗布泊拍的一张照片。照片上两个船工站在齐膝深的水中,其中的一人手里托着一条肥硕的大鱼,身后是荡漾到天边的浩渺水波”。陈宗器的女儿说。 仅仅过去了半多世纪,大鱼和水波仿佛还在眼前,但现在在罗布泊10多万平方公里的广大区域内,已经见不到任何水的踪迹,水似乎永远遗弃了这个地方,只留下一个空壳般的关于湖的称谓。就像一只蝉蜕,有着蝉的外形,却没有了蝉的生命了。 罗布泊成了亚洲中部最为干旱的地方,科学家们把它称作地球上的“干极”,比如南极北极,青藏高原之“高极”一样。 罗布泊地区的年降水量仅为20毫米,蒸发量却高达2600毫米,略加运算就可以得出一个惊人的数字:蒸发量为降水量的130倍。 地表的水分被强大的蒸发力吸走,变得愈来愈干,愈来愈硬,湖盆中的盐壳也被晒得翻卷起来,一如刚刚深犁过的耕地。 翘楞的盐壳坚硬如铁,锋比利刃,密如刀丛。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称其为“可怕的索尔的海洋”,索尔是维吾尔人对盐壳的称谓。据说当年搜寻彭加木,曾从上海等地运来大批警犬,但警犬的嗅觉全部失灵,原因是警犬鼻子里的分液全部被燎干了;考古学家曾在罗布泊发现一具女尸,在极度干燥的环境下,这具女尸毛发皮肤完整地保存了下来,就连女尸的皮靴子里的虱子一个个都栩栩如生。 罗布泊让人恐怖的还不仅仅是干,还有极度的热。张玉轩是新疆勘探局第二水文地质工程队的职工,曾经在罗布泊进行过地质勘探工作,他脚上的陆战靴到了罗布泊,一个星期就变了形,那是被罗布泊的高温烫的。还是那些找彭加木的警犬,不仅鼻子失灵,而且四只蹄子都不同时着地,它们一个个伸长舌头,用三只脚支撑着身体___地面实在太烫了,狗的蹄子都不敢着地。 张玉轩有一次拿了一个温度为100摄氏度的温度计,想量量地表的温度,往沙地上一插,“啪”的一声爆炸了。 每当中午,湖盆里都会发出“乒乒啪啪”爆竹般的响声,那是盐壳受热膨胀后错位移动、互相挤压发出的声响。 在这些盐壳下面稍稍挖个坑,就会有盐卤水流出,这种卤水一会便能结晶成洁白的盐。用这种水洗的衣服,衣服可以像人穿在里面似的站立起来,就是不用这种水洗,衣服也一样可以立起来,衣服一次次被汗浸透,风干,其含盐量已经可以和罗布泊坚硬的盐壳相比了。 在这里,最怕的是人中暑晕倒,或者严重脱水,两者都可以瞬间造成人的全身衰竭而死亡。张玉轩他们在工作的时候被要求全部都要站着,因为人一蹲下就看不见了,一旦昏倒了不知道就要出人命的大事。蔬菜从300公里外拉到罗布泊就变成菜干了,肉也臭得没法吃,鸡蛋的蛋清全部干在蛋壳上,只剩下蛋黄。有一次运了几只活鸡,不成想全部热死了。 很难想像这就是斯文.赫定、斯坦因和陈宗器所见过的罗布泊。现在,罗布泊再也不是一个人类可以驻足生存的地方了,这个当年河道纵横湖网密布的地方,土著居民罗布人在嫁女儿的时候,不以金银财宝为判断是否富有的标准,而是以一个一个的湖泊做为嫁妆的,女人能带着一个湖泊嫁到夫家,那才是真正的风光无限____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有气势的嫁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