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带你去旅游之一

帕米尔高原上的神秘老人

这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喀什最具代表的建筑艾提尕尔清真寺旁边的巴扎（集市）。这条街是喀什很出名的手工艺品集贸市场，每一个来喀什玩儿的人都不会错过这里。这儿有来自尼泊尔的手工铜器、巴基斯坦的纯棉毯子、西藏的手饰和当地的毛毯、各种小刀、各类帽子、靴子，还有香烟缭绕的羊肉串儿，红柳筐里流蜜的葡萄和无花果……

在一座颇为雄伟的清真风格的门楼前，我看见了一位维族老人。他有着完美的浓密的大胡子，皮肤黝黑，骨骼立体，穿着黑色的长袍，戴着黑色的帽子。他的眼睛在强烈的阳光下显得深邃而忧伤，他坐在一个小方凳上，手拢在衣袖里，显得悠闲而与世隔绝。像是武侠小说里已经隐名埋姓的盖世高手，看着眼前的毛头鼠辈觉得不置可否。他的周围有另外四位维族老汉，他们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欲求。他们有的自顾自地打点眼前可怜而可爱的小小生计，精心地伺弄那点青藏高原运来的东西；还有的满足地夸耀他那孝顺儿子吧或诉说现在物价管理的混乱。只有这位大胡子老人他们中间，像是在一个大全景之后猛的跳出一个特写，让你的眼睛嚯得收紧，触目惊心。心呼呼地跳着，像是被什么点燃，血管里有点儿疯狂的东西在蹿动。他不太像这一群人中的，或者不太像人，他的身上有一股仙气。虽然他的衣着并不光鲜并不华丽，甚至在残破的袖口露出他的寒酸，可他眼里的从容淡定，他眼里的宽容慈悲，像是空气一样四处蔓延。他超然于尘世之上的淡泊，反而使他多了一分驾驭的从容。

我盯着他，目瞪口呆地不愿离开他的脸庞。那是一张苍老而生机勃勃的脸庞，他的故事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那是经历了绝望、困惑、恐怖、不安、孤独之后悟出的清澈。但他又是那样高深莫测且不可接近。我看着他，终于鼓足勇气走近他。我没有敢靠他太近，我怕惊扰了他，可他在我站定的功夫，却毅然决然地站起了身，连手都没有从袖口里抽出，就那么拢着手走了，留下一个宽阔而厚实的背影。阳光下，留有余热的小凳子孤零零的裸露着。它的主人走了，它像是一个弃妇那样卑微无助。

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高兴起来。刚刚害怕他会走掉的想法被证实了，因为他确实是与众不同的，这有什么难过的呢，你看就连他离开时的姿势都有一种大侠的风范。现在我站在那儿，像个公主，四周是我的臣民，虽然他们没有一个人看我，可我依然面若桃花，在阳光下灿烂地笑着。面对这么好的阳光，谁会辜负她的恩泽呢？！附：在我逛了一圈往回走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刚才那位老人。他坐在一张高高的长条椅上，静静地读着《可兰经》，浓郁的树荫照住了他刚才身上不可触及的神性，现在在真主的关爱里，他没有了对世俗的抵触，更像个孩子似的可以触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