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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花的男人

(2005-11-05 18:42:02)

送花的男人

 

看着窗前书桌上那束鲜花,我忽然想起了去年秋末那个送花的男人。那束淡淡的黄的雏菊,夹杂着素白的满天星的鲜花,是他在怎样复杂、怎样匆忙、怎样慌乱的心情下送来的呢?我至今不明白他送花的动机。

11月的长春已有寒意,我从西藏拍完片到这又连续拍了二十多天   一部清朝戏,《皇亲国戚》,导演宋江波看我累得可怜,于是在那天晚上先拍完了我的戏,回到驻地差不多十点多了。

宿舍在二楼,房间不大,放着两张床,一张睡觉,一张床靠着窗户放行李。洗完澡,打了会电脑。我刚拧开电视,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于是和朋友海阔天空地聊起来。聊了半个小时,窗外咯咯嘎嘎地好像在修什么,我觉得吵,撩起窗帘向外看了看,外面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我走进卫生间和电话那头的朋友告别。这时我看见眼前有一个黑影,抬头一看,有一个男人赫然站在眼前!我吓了一跳,影迷这样开玩笑也太过分了。他开口说话了:“你别怕,我不想害你,只是想要点钱花。”他朝门口走去,锁住门,灭了灯。我快速冲向门口,一把抓住门把,他一下用脚抵住门,按住了我的手,“你别想出去,我盯了你好几天了,你也别叫,你是靠脸吃饭的,别让我毁了你。”我离他很近,他的手使劲地按住门把。我判断这个人:他,单眼皮、皮肤比一般人白净、寸头,头发很黑,质感不错,身高约一米七二,年龄大约二十二、三岁。穿一件深蓝色茄克,深色裤子。他的呼吸均匀,嘴里有香烟的味道。我不知他究竟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他口袋里是否有凶器,就说:

“你有刀吗?你有刀拿我看看。”我们彼此在心理上开始了较量。

“你别怕,咱俩进屋唠唠。”

“你把灯打开,我怕黑。”

“进屋坐着说,走,走。”

他走在我后面,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窄窄的过道也就一米长,可我却觉得走了几分钟,我忽然觉得小小的屋子,让我隔绝到另一个空间,没有人可以帮我,二楼的宿舍全剧组就住了我一个人,黑夜里,我只能孤军奋战。电视的光使得屋子不算太黑,我刚坐在床沿,他一下子揪住了我的头发,把我按在床上,说:“你的戏马上就要拍完了,就可以回北京了,你不想出什么事吧。我就是缺钱花,拿了钱我就走,不会伤害你。”我一听,全是我的电话内容,他听了有一会儿了。

月光中,我静静地看着他,悄悄地往窗外瞟了一眼,窗外是阳台,我害怕外面有接应的。还好外面没有人影。

“你想认清我吗,没用。我不是这里的,我拿了钱就走。”

“你说就说,揪我头发干什么,你放开我。”

“你跟我演戏呀,别跟我耍花招。”

“屋子里太黑,你开了灯,我再跟你说。”

他返身把灯拧亮了,回过头来又揪住了我的头发。说:

“你他妈的想干什么,赶快把钱拿出来。”他的声音有点急。

“你给我松手,你把我的头发揪疼了,你放手。”

他看我动静大了,赶忙去拉窗玻璃,这时我才明白他是撬窗户爬进来的。他关了窗户还觉得不安全,又把灯、电视关了。他一手堵住我的嘴,一手掐住我的喉咙,说:

“小声点,你想让别人听见是不是。”

“你别坐在我床上,你坐在凳子上跟我说。”

我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气管也被弄得直咳嗽,我用力地摆脱他。

“不就是想要点钱吗,你把灯打开,我给你拿。”

他打开电视机,把声音拧大了。

黑呼呼的屋子,像是有魔鬼笼罩着,电视机里发出闪烁的光,放的很大的音量,让人觉得没有空间可以呼吸。无数的影子和无数的声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奔跑着、交织着、撞击着,远离了窗外的人间烟火和温情。时明时暗的光影在那个陌生人的脸上动荡着,他的脸上乍现出一种凶恶和不耐烦。

我翻着手提包和行李箱,他站在我的身后。我觉得墨般黑的阴影控制着我。我拿出用信封装着的两千元递给他,他接过一看,脸色一变,露出难以置信的失望,说:

“就两千块,你蒙谁呀。”他一把夺过钱揣在了兜里。

“真的,就这么多,不信,你4开灯自己找。”

可他真的不信。我急了,说:

“你要钱,我给了,还要怎么样。你别以为我怕你,你别以为我不敢喊。”

我的声音开始拔高,我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我们开始撕扯起来,我心里也做好了准备。没事我不惹事,但遇事我也不怕事。他似乎看出我的镇定,撕扯也越来越重。较量的过程,其实很大程度是在一种相互观察的过程中度过的,他比动起手来要紧张得多。他确实不相信我只有两千元,他确实不甘心只拿两千元,他想只要再威胁威胁,一定还会多一些,可他真的高估了我的钱包。他使劲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的呼吸时断时续,情急之下,我一口咬住了他的大拇指。死死咬住不放,我想这样他只有一只手来对付我了。他一定很疼,说:

“你看我怎么整死你。”

“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出去。”我咬着他的手指居然还能说话。

黑暗中,他摸到我桌上喝水的瓷水杯,朝我头部砸来,我咬着他的手指不松口。一下、两下,我疼了一下,感到凉凉的液体流了下来,我松了口,他反身撤了,我大叫救命,他踢碎了玻璃消失在夜色中,我冲出了房间。

楼道里有两个高大的身影怕事似地退回了房间,我往楼梯处走着,这时候我最想见到人,我大叫“服务员,救命!”我的脸湿湿的,头发披散着,我擦了一下,满手是血,血顺着脸颊流到脖子上,流到手背上,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恐怖,我用手捂着脑袋,走在空荡荡的长廊里。

这时侯,我们组的摄像助理雪儿和小徐出现了,我象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抱住了他们。他俩报了警,他俩把我送进医院。

接下来就是在医院缝针,然后刑侦部门的来调查情况,制片主任牛刚安排我搬到了一楼休息。清晨一点多才录完口供。迷迷糊糊地睡到了九点多,长影厂的厂长赵国光,副厂长韩志君,导演宋江波、《电影世界》的刘锟、长影时空的领导和图日跟等朋友也来了,他们送来了水果和鲜花。这时候,他们发现有一束雏菊夹杂着满天星的花不知是谁送的,显得很蹊跷,仔细一翻,里面有张卡片,上面写着英文的“小丑”。后来经过刑侦部门的核实,买花的正是我描述的那个歹人。那个歹人在深夜十二点踢碎了玻璃从二楼跳离现场,惊恐万状地回到了家,也许他根本就不敢回自己的家,他的手指被咬破了,也许还流了血,他惶惶不安地度过了一个煎熬的夜晚。或许,他有些后悔了;或许,他自己害怕了;或许,他想恐吓一把;或许,他很高超浪漫。

送花的歹人,确实让人不可思议。当他用那只咬破的手指,从我的信封里抽出钱来付帐时,他心头有恐惧吗。他还很年轻,他也会结婚、生子。他会担心他所做的一切会在他的亲人身上重演吗?他会有隐隐的担忧吗,他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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