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一个月的空中飞人,差不多没两天就要凌晨五点起来赶飞机,日本、韩国、三亚奔波在各种大大小小的飞机上,折腾着行李,换着各国的日常用语,真是觉得有些恍惚,不知道身在何处,倒是家成了真正的客栈。只是到站换个行李就匆匆离开。可是无论去那里,也没有这次的台湾之行来的意外和匆忙。去年的金马奖,今年的《七剑》宣传,都因为复杂的手续没有成行。于是,这次也不抱希望。没想到二十一日刚下飞机就被通知说,你明天可以去台湾了。二十二日晚上九点半行驶在前往台北的高速路上,车外下起了毛毛细雨。透过朦胧的车窗我好奇的打量着这块既遥远又熟悉的地方,和我的家乡福建只是一海相隔,却比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城市都要困难重重。
在酒店里给妈妈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因为台北的口音和细细腻腻的毛毛雨让我想起了三年未回的家乡,也想念起一年半前辞世的外婆。我的外婆在台湾度过了她的少女时代,在战火烽飞的年代,她跟着两个姐姐带着一个小弟弟想暂时躲避一下,离开了这个岛屿,却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和他们的父亲从此也是天隔一方几十年杳无音信。想起了外婆辛劳的一生,外公过早的去世,她总是一边忙碌一边背着我们,因为有太多的家务要做,而她又怕我们摔倒。我们一个一个在她背上长大,她过早的驮了背。还有记忆中的外婆有一双干瘦的脚,小时候的我总是抱着她的脚才能安心入睡,可我从来都没想过我的外婆也曾经年轻过,在这儿我才突然想到五六十年前,在这儿的她,应该是一个如花的少女,秀气的脸庞荡漾着明媚的笑容,年轻的躯体还没有经过岁月的磨折,一定是亭亭玉立。雨越下越大,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迎面而立的是台湾人引以为傲号称世界最高的101大厦,我探出头脸挨近玻璃才看到大楼的顶端,这是一座很奇怪的大楼,灰绿的楼身像一把宝剑装在玉石雕刻的剑套里插入地面,又象是一个少女穿隆重的礼服长裙,层层叠叠。酒店周围应该是台北最繁华的地段,高楼林立,象世界上任何一个高度发达的城市一样让我困倦不堪。拉上窗帘,让繁华的灯火消失在眼前,静磬的夜伴着稀疏的雨声,此时的台北与外婆的台北才似乎有了一丝共同的气息。入梦前许了一个心愿,愿外婆入我梦来,共游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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