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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文轩名著《青铜葵花》改编成大型音乐儿童剧,江苏把这个创作重任再次交给了胡一飞、薛梅夫妇。这是一对理想的事业夫妻:妻子薛梅是编剧,丈夫胡一飞是导演。编导在一个家庭里,那无疑会节省许多时间,导演懂编剧意图,编剧知导演能力,在编剧的过程中,还可加入导演的创意,在导演的过程中,编剧还可给予更多的提示与设想:对于舞美,对于服装,对于节奏,对于灯光与音乐……这种理想的创作搭档,千金难求。而且,前面我们承制的获得社会广泛赞誉、成功演出了500多场的大型现代原创音乐儿童剧《田梦儿》,便是出自他们夫妇之手。《田梦儿》在省内外演出,收获了一个又一个大奖,更是获得了广大少儿观众热烈的喜爱。
胡一飞老家在四川乐山,薛梅则是地道的北京女儿。胡一飞多才多艺,不但戏导得好,还画得一手好画,到了他的家,若不是说戏,他会给你泡上一壶好茶,细细道他的艺术收藏,讲他的绘画之乐,说到精彩处,两眼炯炯,发出光彩,那一刻,让我觉得,胡一飞与其说是导演,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美术家,他给我看他的写生,他的临摹,工笔的、写意的,书画俱佳,所花功夫,都体现在他的画中,而且可以看出他的艺术投入热情与艺术耐力,这是一个一旦做起事来就忘我的艺术家。
和平时不爱多言多语,喜欢在默默中琢磨艺术的胡一飞不同,薛梅是从演儿童剧开始入行的,她带着对生活巨大的热情,观察生活、思考生活、参与生活,她善于待人接物,与人交流时热情奔放,充满活力,也富于感染力,如果说戏,她会把她编剧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顺带着讲了具体的场景设置,会有什么样的灯光、什么样的音乐效果,对戏中人物的心理、情感的逻辑与表达,她了如指掌,来龙去脉,一一给你讲得明明白白。薛梅作为女编剧,十分接地气,有着第一手的生活,第一手的素材积累,更有着女性编剧对情感的细腻把握,难能可贵的是,她有着“诗与远方”的情怀,有着诗人的灵气,还有着康德所说的“头上的星空”与“道德律”,她有人文情怀,有愤世嫉俗的正义感,这让她的作品具有了大器的特质,在她的戏剧中,熊熊燃烧着一个女艺术家良知的火焰,这份火焰使得她的作品走出了“象牙塔”,多了一份对社会生活的参与和“干预”,里面含了她的立场,她的歌颂与鞭挞,“有时,这种‘鞭挞’是通过孩子们的故事来曲折实现的,毕竟戏剧是一门艺术,而不是社论。”
薛梅圆脸大眼睛,童发盖式五四女子短发型,带着风风火火的北京姑娘的做事派儿,声音响亮,爱笑,笑声与语声里,弥漫着她的气场,给人喜庆、丰满、一定能成功的感觉。胡一飞则带着川人的特点,个子与相貌偏于清秀与精悍型的,带着艺术家的敏感特质。胡一飞对戏剧的视野非常国际化,有不少戏剧创意具有前卫性,如对儿童戏剧中的戏偶作为道具的重视,他写关于戏偶对戏剧情节的推动性的论文,还在国际戏剧界那部大名鼎鼎的《战马》创作出来之前。也正如此,《战马》中文版刚在北京演出,他就推荐给我们观看,因为里面有着他所特别推崇的东西。
因为儿童剧事业,我跟胡一飞导演与薛梅编辑相识了,经常得以见面。他们来江苏无数次,改戏、导戏,研讨、开会,出席活动,或单行或双至。我到北京去见他们,交流戏剧创作中的情况,关心戏的创作进程。有时候不是与他们创作戏剧有关,只是来京开会参加活动,但有空我就会去拜会他们,因为从他们那里,我既可以了解全国戏剧创作的一些情况,又可以从他们身上学到许多东西。他们夫妇住在北京京剧院旁的一幢楼里,他们带我去吃老北京的吃食,我还尝了一次豆汁蘸焦圈、驴打滚与炒肝,这些让我想起了北京戏剧的许多故事,想起骆驼祥子与茶馆,这让我感到戏剧人的人生是有传承性的,这种传承性,看到薛梅老师与她的老师李若君先生两代戏剧艺术家在一起时,感觉特别强烈。
最近一次见薛梅老师时,她带给我散发着油墨香的剧作选集三册,其中就有《田梦儿》。剧作出版得很有创意,在发表剧本时还介绍戏剧知识,在旁边写着导演导戏的提示与导演创作设想。这样的剧本出版,也只有这对导演编剧夫妇才想得出来并且付诸实施。而值得一提的是,书里的插图还是他们的儿子画的。他们的儿子才十几岁,今年接到了美国一所学校艺术学科的录取通知书。
看来胡一飞、薛梅老师的艺术事业,接班人已不用愁了。中国的戏剧事业、中国的文化艺术事业,就是这样一代代人学习着,创作着、传承着、光大着,一代代地接力下去,成为历史的记忆。
作者:张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