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片落叶的对话

 魏春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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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下苍老的身躯

试图倾听

你美妙年轮的述说

哦，你说，你说，你说我

踉跄的脚步

何以丈量你岁月的蹉跎？

昏花的老眼

又岂能读懂你哀伤的挽歌？

 

干瘪的行囊它依旧干瘪着

任匆忙的眼睛

鄙夷的眼睛、迁怒的眼睛

把我一次次掀翻

一次次踏灭

一次次麻木不仁的扔掉

 

哦，你说，你说，你说我

形同——那枚飘飞的落叶

情如——芳香落寞的花愁

神似——那万年古窖中色彩斑斓的美酒

 

唯有荒芜

永远永远陪伴在我的左右

唯有苍凉

不离不弃并日夜同我一道去风流

唯有——

唯有无尽的风霜雨雪

任我把玩

任我讴歌

任我书写内心的富有

 

哦，你说，你说，你说我

形同，那枚纷飞的落叶

情如，芳香落寞的花愁

神似，那万年古窖中色彩斑斓的美酒……

 

是的，是的，是的！

我纵然可以踏遍千山万水

纵然可以暴尸荒野

纵然可以

放逐我那曾经的苦难与饥寒

然而，却走不出

甚至永永远远也走不出

你那白山黑水般的牵挂

和衣食父母般痛彻心扉的感伤与哀愁

 

哦，是的，是的

是你曾经无数次地追问我

干嘛非要

于深更半夜中捏痛你的手腕

把你举过头顶

而且无比贪恋地

甚至还近似于疯狂地

飞速亲吻着你这永恒温润的叶唇

 

哦！是的，是的

就在这万分之0.0001秒的一刹那

我竟终于重又回到你的怀抱

甩掉厚重的铠甲

张开我的臂膀

露出我凶悍的英姿

然后——

然后让无尽的野麦告诉你

我曾经迷醉的

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那份永恒的野性和

锋芒……                                                        

2009.10.30

 

    注：①手腕：这里指叶子的茎。②叶唇：树叶子的边儿。

 

    原载《萨尔图》文学季刊.第四期.总期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