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伤的挽歌 

 ——与一片落叶的对话

一

弯下苍老的身躯

试图倾听

你美妙年轮的述说



哦，你说、你说、你说我

踉跄的脚步

何以丈量你岁月的蹉跎?

昏花的老眼

又岂能读懂你哀伤的挽歌?



二

干瘪的行囊

依旧干瘪着

任匆忙的眼睛、鄙夷的眼睛、迁怒的眼睛

把我一次次掀翻

一次次踏灭、一次次麻木不仁的扔掉



唯有荒芜，永远

陪伴在我的左右

唯有苍凉，不离不弃并日夜同我一道去风流

唯有、唯有无尽的风霜雨雪

任我把玩、任我讴歌、任我抒写内心的富有



三

你说、你说、你说我

形同——

那枚纷飘飞的落叶

情如——

芳香落寞的花愁，神似

那万年古窖中色彩斑斓的美酒……



是的，是的

我纵然可以踏遍千山万水

纵然可以暴尸荒野

纵然可以放逐我那曾经的苦难与饥寒

然而，却走不出

甚至永远也走不出

你那白山黑水的牵挂

和衣食父母般的感伤与哀愁



四

是的，是的

是你曾经无数次的追问我

干嘛非要于深更半夜捏痛你的手腕

把你举过头顶

而且正无比贪恋地

甚至还近似于疯狂地，飞速

亲吻着你这永恒温润的叶唇



是的！是的！

就在你转身的一刹那

我终于又回到你的身边

张开我的臂膀

甩掉厚重的铠甲

露出我凶悍的英姿

然后，然后让无尽的野麦告诉你

我曾经迷醉的

完全属于我自己的

那份永恒的野性和

锋芒……

     

注：⑴手腕：这里指叶子的茎。⑵叶唇：树叶子的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