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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善良的那个老头走了
(2007-09-03 10:3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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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悼文怀念 |
分类： 杂文 |
这是一个有着英俊面容和亲切笑容的65岁老人，和女儿一样，他用善良真诚吸引着陌生而又不再陌生的我。只是，这种相惜却没能持续更久，他便用最简洁的方式向他所关心着的所有亲人告别，向对他充满温暖崇敬的我告别，然后到另一个地方去继续陪伴我们～～
2007年8月最后一天，阴历七月十九上午，那个有着英俊面容和亲切笑容的65岁老人安祥的在睡梦中回到了他出发的地方。事情是突然的，没有征兆没有苦痛甚至连一句叮咛一个微笑也没有留下，一辈子不说假话的老实人在生命的最后和所有的人开了一场弥天大玩笑，只留下我们在错愕中悲伤。
实际上，因为他女儿的缘故，和他熟识也不过是最近一两年的事情，但他却是我见过的最洋气也最和气的老人，高大而英挺的身躯、航出身的学院派气质，以及一辈子的航天部工作，让老人看上去有一种朴实而儒雅的学家风范。夏天时他最喜欢的是一件花纹沙滩衬衫，配上方正的面容和一头花白而不稀疏的头发，显得非常洋气却不轻佻。而到了秋冬，他总是穿一件花格毛衣配深色西服，让人一望便知是个有文化有教养的知识分子。
老人固执的关心着身边的每一个亲人，并为此劳碌奔忙，却从无怨言。在他临走的那个早上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还是为女儿去买头天晚上要求的滴露，即便那个时候已经感到了自己的不适。事实上，老人是享受这种生活的。因为年代和物质匮乏的原因，对于他那个年纪的人来说，去饭馆吃饭是被认为是奢侈甚至可以炫耀的事情，很多上了年纪的人往往会执着于在家里吃饭。老人也不例外，从年轻时养成的习惯让他可以作出你能想到的几乎所有家常美食，也几乎从不张罗着出去吃大餐。然而对于我们去外面吃饭的提议，他却从不推诿，甚至是积极参与的，他曾说过我们带他去哪吃他就去哪，反正对于新式饭菜他几乎都一无所知。其实作为旁观者的我明白，老人喜欢的不是那些美味的菜肴，而是包括了老伴、儿子、儿媳、孙子和女儿全家一起的天伦幸福，因此即便是诸如月福涮肉那样贵而难吃的失败经历也能因为一家人的相互插浑取笑而显得这样开心畅快。在去过的所有餐馆中，老人最喜欢的是麻辣诱惑的水煮鱼，据说以前几乎不怎么吃辣的他居然非常喜欢这道典型的川菜，每一次全家聚集到麻辣诱惑时，他都会在餐桌的一角满足而又默默的笑着。我知道，那一刻他是幸福的。
女儿和孙子是老人永远的骄傲，因为工作原因，兔子需要要在5点半准时起床，为此她准备了足够多的闹钟，而每天早上叫醒她的，却总是自己的父亲，甚至有时她能发现老人在4点半钟坐在客厅的电视机前等待着5点半的到来以忠实的执行自己并不存在的责任。对孙子的照管，老人同样也细心而热忱，什么时间吃饭、什么时间喝水、什么时间午睡、什么时间下楼活动，老人都烂熟于胸从不弄错。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我对老人是充满尊敬的。因为人上了年纪往往僵化而又死板，老人却不这样，他总是乐于接收并尝试新鲜事务。相比于自己的儿子，我能感觉得到他更喜欢和我谈话，说些电脑手机开车照相的话题，老人对这些有着浓郁的兴趣，每次都问东问西的刨根问底，而我也总是很乐于详细的一一解答，他总是认真的听着不时还要拿笔记下。在收拾遗物时，我曾在一个笔记本中看到老人记下的关于上网的设置以及拍照的技巧，详尽而工整，有些甚至注明：“提醒小姚注意”，那显然是为我准备的。
事实上，老人对于身边每一位亲人都是周到而细心的惦念着，记得有一次他提了亲手蒸的枣馒头和一些水果蔬菜用了将近2个小时从甘露园坐地铁到了长椿街我单位的楼下，由于当时我正在开会随身没带电话，等赶到楼下时，老人已经坐在楼下等了40多分钟。看到我，他没有埋怨也没有焦躁，只是依然亲切的笑着嘱咐我因为平时总是一个人很少吃新鲜蔬菜水果，因此准备了西红柿黄瓜苹果之类的，要记得吃了不要放坏了。然后放下东西，提着另一包为儿媳准备的食物又坐车去了三元桥。那一刻，我蓦然有了些许家的温暖，或者说，老人带给身边亲人的远不止一个家应该具有的暖意，而是更多。
这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就像清晨公园里运动着的每一个退休老人一样。和女儿一样，他用善良真诚吸引着陌生而又不再陌生的我。只是，这种相惜却没能持续更久，他便用最简洁的方式向他所关心着的所有亲人告别，向对他充满温暖崇敬的我告别，然后到另一个地方去继续陪伴我们～～
世界上那个最善良的老头走了～～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那些点点滴滴积累而起的厚厚的思念～～再见，那个在餐桌边安祥微笑的幸福爷爷～～再见，那个每天早上唤醒女儿的慈爱父亲～～～再见，那个在大连海边与我们一起骑单车的洋气而又英俊的老人～～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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