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雍传奇(14)——失期
(2013-06-26 10: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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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回到家,儿子司马康迎出来,责怪道:“您去哪了?怎么连个随从也不带?这样走到街上老百姓都不认识你,怕有不便之处吧?”
司马光说:“我正想让人认不出我来呢。”
司马康无可奈何。
司马光回到自己让人向地下深挖一丈建起的读书堂,想着儿子刚才的埋怨,又来了灵感,挥笔写下了一首诗:
拜罢归来抵寺居,
解鞍纵马罢传呼。
紫衣金带尽脱去,
便是林间一野夫。
写毕,司马光心想,等邵雍来了,把这首诗给他看看,一定会引发他的诗思,写出好诗来的。
想到这,他又摊开邵雍借给他的《皇极经世》,一字一句认真地读起来。他要在三天内读完这部书,好等邵雍来访时,谈出自己的评价来。
三天后,司马光带着《皇极经世》的书稿,如约登上崇德寺内的崇德阁,等候邵雍的到来。可等了半天,还不见邵雍的身影,司马光有些着急,站起身,透过高阁前方的林木,向远方眺望。
只见一轮昏黄的太阳在浓厚的云层中穿行,忽隐忽现,澄碧的伊水和清澈的洛水在远方弯弯曲曲地流淌,就是不见邵雍乘坐的小车的踪影。司马光等得无聊,又构思了一首诗:
淡日浓云合复开,
碧伊清洛远萦回。
林端高阁望已久,
花外小车犹未来。
吟罢,司马光正要离去,突然看到一辆小车在百花丛中逶迤而来,司马光心中一喜,想到:像邵雍这样的君子是一定不会违背诺言的,都怪自己刚才心急,差点错怪了他。
不一会,司马光看着邵雍下了车,进了寺门,连跑带颠、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司马光赶紧走下高阁迎候。
两人一见面,邵雍就长揖谢罪,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今天是春社,街上到处都是人,许多人看到我这辆小车,又纷纷让我给他们打卦解惑,我一看时间不早了,就告诉他们今天我与司马丞相有约,他们还不信,直到我假装生气了,他们才放我走,这才跚跚来迟,万望恕罪。”
司马光相信邵雍不会说假话,心里早已原谅了他,但脸上却装出生气的样子,说:“你说吧,让我怎么罚你?”
邵雍说:“悉听尊便,不管你怎么处罚我,我都认。”
司马光说:“既然如此,罚你作两首诗吧。”说着,也不把诗写出来,只用口述,把那天晚上从邵雍那里回来后作的诗和刚才想到的诗一起背诵出来,让邵雍当场依韵唱和。
邵雍想了想,当即把自己的和诗也背了出来。
其一
冠盖纷华塞九衢,
声名相轧在前呼。
独君都不将为事,
始信人间有丈夫。
意思是说,像司马光这样的大官出行时,本应是车水马龙,前呼后拥的,单单司马光不当回事,这才让人相信人世上确实有宠辱不惊的大丈夫。
其二
君家梁上年时燕,
过社今年尚未回。
请罚误君凝伫久,
万花深处小车来。
司马光十分钦佩邵雍的敏捷才思,但脸上仍然装出没有原谅邵雍的样子,说:“看在你七步成诗的本领上,这次就饶了你吧。”
邵雍反而来劲了,说:“不算,不算,我才作了两首,刚刚与你相当,还不叫罚,我再做一首,才算将功抵过,你看如何?”
司马光高兴地说:“好啊,你作吧。”
邵雍出口成章:
天启夫君八斗才,
野人中路必须回。
神仙一语难忘处,
“花外小车犹未来”。
司马光拊掌大笑,赞道:“真有你的!”
邵雍还不算完,乘兴又做了两首诗:
其一
楼外花深碍小车,
难忘有德见思多。
欲凭桃李为之谢,
桃李无言争奈何?
其二
赏花高阁上,
负约罪难回。
若许将诗赎,
何时不可陪?
司马光不由地向邵雍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