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主播台上主持汶川大地震特别报导
5.12大地震发生后,
我一直希望能有上前线的机会。鳯凰的记者已奔赴各个现场,
我唯有暂时坚守岗位,
在主播台上把救援线上的最新消息告诉世界。
这场地震意外地将两岸兄弟情激发。5月18日,
我赴台主持赈灾演出,
当晚马英九和夫人周美青都是捐款热线的接线生,
那场义演为四川灾区筹得五千万港元。

在6月1日的5.12关爱行动7个半小时的赈灾活动
5月28日,
灾区已进入灾后重建和心理复建时期,
我终于有机会在不打扰当地救灾的情况下,
到达四川。
「这是灾后听到最好的消息。」一位成都朋友知道我要来后说。因为外地朋友对他们的看望,
仿佛让他们觉得生活和以前一样: 「Life is still going
on!」
和几位灾后不断短信报平安的成都朋友见面,
每个人都热情拥抱, 彼此有种劫后余生﹑
再见晃如隔世的不易。
席间,
听他们诉说着5.12下午2:28那一刻:
「我穿过客厅冲到浴室躲避, 走路都由东跌到西,
完全站不住!」一位朋友说。「我妹妹当时在高楼,
她基本上是摔到左边的墙再弹回右面的墙,后来死命抓了一个细长物定住身子,
但手都抓出血了。」另一位朋友说。
5.12后近20天,
灾后症候群不散。「我现在晚上不敢洗澡!」朋友说:
「怕洗到一半要逃地震。」
「5.12后, 我没睡稳过一次觉!」朋友诉说 :
「每次稍有晃动, 每个人都会惊恐地问
:『又地震了?』」

在6月1日的5.12关爱行动7个半小时的赈灾活动
连我入住的酒店, 我因为坐在风口位, 换了个位子,
服务员都敏感地安慰我 :「那是风; 感觉有
“动静”, 不是地震!」
这些日子, 许多成都人都放下工作, 成了志愿者,
一来灾区真需要大量援助, 二来,
在摇晃中走过来的四川,
许多人对何时能过上正常生活, 有些茫然。
有些即使仍坚守岗位, 却产生自我怀疑:
「我现在做的事, 还会不会有人关心?」一位学心理,
从事家庭教育工作的专家朋友说:
「那我还做来干甚么?」
灾后的 “非”常态, 让经历过的人害怕 “它”,
会成为未来的常态。

把爱传出去: 5.18台北 “把爱传出去”
赈灾晚会访台湾红十字会会长陈长文
成都虽非重灾区,
但城巿人比灾区村里人想得复杂。和朋友相处的这些天,
我尽可能地倾听, 帮助他们走出震后的集体情绪,
让生活能正常起来。
「奇怪, 你在的这些天,
我好像感觉不到余震了。」朋友说。
「因为你忙得没办法想太多了。」我说。

佛教法会:
5.29在宝成寺主持佛教祈福法会
在四川的几天,
于宝成寺主持了两岸三地佛教界为灾区民众举行的祈福法会,
又到了鹤鸣山主持道界的祈福赈灾法会。这两场是地震后首次在灾区举行的法会。
一些朋友一路陪伴我,
他们很多人在灾后一直做着志愿者的工作。初期,
每天组织车队拉衣物﹑粮食﹑物资进灾区。
5.12后我一直思考着如何为灾区做些力所能及又实实在在的事,
由于之前没机会上灾区,
祇好先在香港红十字会捐款, 由他们统筹统办,
尽速支授灾区。
「政府现在粮食配给都到位了,
但有些民众还缺油﹑盐
调味等, 要入夏了, 得准备些驱蚊水,
尤其是还住在窝棚和帐棚的民众。」朋友说:
「过几天,
咱们还组织送物资。」「我可以加入吗?」我问。
主持完法会回到成都巿区,
我立刻到银行提领现金,
交给了朋友。我想灾区民众的需要是有变化的,
我们这些探访者来来去去,
不如由当地信得过的朋友统筹会更及时有效。
于是30日,我在完成鳯凰卫视在灾区赠送家电用品给受灾民众的仪式和报导后,
向刘老板请了假。我离开了摄影机和镁光灯,
和来自成都﹑北京﹑广东的志愿者带着一些物资进入了汉旺镇。
在那儿看到了著名的
「把时间永远留在2点28分」的大钟前。

道教法会:
5.31在鹤鸣山主持道教祈福法会
虽然在前线记者发回的新闻中已经历过无数次灾区的影象,
但亲眼所见是另一种震撼: 半倒, 全倒的房, 和被
“地牛”震得全是X型裂缝的外墙,
诉说着5.12当天曾经历过天摇地动的几分钟。车队突然停下,
前方汉旺巿曾有的商业街已被瓦砾掩埋,
无法前行。能够想象它曾有的繁华: 民众下了班,
在不宽的街道两旁购物, 饮食。现在,
在断坦残壁下, 却静得了无生机。
朋友熟练地往山路里开去:
「巿区附近的民众物资比较充裕, 越往里,
越难送东西!」朋友说。
车队在已有明显崩泥的山边停下。「前方没路了,
半山上的房子大多垮了。」朋友说。山上居民已转移到废弃的铁道旁,
沿路的两边筑起了临时窝棚。最外缘的帐篷是物资集中地,
我们看到了有水, 有米。朋友问他们还缺甚么?
他们据实说, 对不缺的,
绝不多拿。他们知道这些志愿者还要去好些地方,
其他民众也有他们的需要。沟通完毕,
大黟开始在卡车上搬物资,
我征得同意往其他民众的帐篷方向深入。
这里仍断水, 断电,
一个从家里抢救出的收音机挂在公众处,
成了大家知道外界消息的唯一来源。
当地民众看到我们激动万分 :「我们这里太偏僻了,
通常探望的人,
到了下面就不会再上来这儿了。」
一位女士认出了我, 抓住了我的手说:
「太谢谢你们了!」 「我们这里太远,
我妈妈地震时压在下面, 我一直听她在喊救命,
但是我们没有工具, 没有办法救她!」说着说着,
她红了眼眶 :「我没有办法救她,
她一直喊到第二天早上七点钟没有了声息!」「救援队第三天把她的尸体挖出来!」她说毕,
我拥抱了她, 两人相泣无言。
「这场灾难, 竟然让我有机会遇到你,
我的名字里也有个莉字,
可能有缘吧!」她说:「我们一定会重建家园,
把原来有的农家乐恢复起来!」
我默默记住了她的名字,
告诉她将来我们会来光顾她的农家乐。
这时一位男士掏出手机, 展示了一段地震发生时,
他在汉旺小学拍摄的片段,
那是最真实的师生逃命和天摇地动。灾难中,
汉旺小学楼梯间倒塌,
那里就埋葬了几十条人命。
「我知道这个片段很珍贵, 可以卖钱的,
但是我谁都没给, 就免费给你。」他用四川话说着:
「小莉看世界嘛!」说得我们感动莫名。
在靠河边的民众聚居点上, 我们看到几个孩子,
五年级的小女孩手上绑着绷带,
地震后是自己爬出瓦砾堆;
她和三年级的小伙伴最大的愿望就是快点上学。也在汉旺的凌法小学六月一日能复课了,
但他们原就读的汉旺小学还没有。我们留下他们的名字和联络方法,
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尽快到已复课的学校上学。
在四川, 需要做的和可以做的事太多, 我至今记得,
我们在离开一个民众聚居点时, 乡亲们举起双手,
排成一排, 用乡音向我们挥别
:「谢谢你们啰!」黝黑的脸上满是感激的笑脸。
而我们只送来了一些生活用品而已。
我想他们感激的, 是因为我们记得﹑ 记得他们﹑
他们的忧和喜!
在回成都的路上
:「四川人民知恩感谢!」「什邡人感谢您!」的路牌,
此起彼落。
因为不相忘 , 因为感恩,
这条重建的路我们会一路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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