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00，昆仑饭店大堂。米卢一步一个眉头地走来，“我的后背疼死了。”塞尔维亚老头抱怨着。

尽管如此，米卢的气色总体上看上去很不错，皮肤也显得白了不少，显然，那是长时间赋闲在家远离风吹日晒的成果。

帮助新浪和北京电视台采访他，我提出的第一问题是：“好象每一次你回到中国，总是中国足球最混乱的时候。”

老米耸肩摊双，诡异地笑着：“我回来只是看看朋友，我可不知道中国足球究竟发生了什么。”

……

阳光酒廊，阳光满屋。采访进行得还算顺利，当然，米卢太极推手的功夫一如往昔——关于中国足协选帅，关于自己是否还能重返中国执教、关于中国国家队的近来低迷的表现，乃至关于自己的朋友卡佩罗在皇家马德里的前景等等，他基本上都是话里有话，点到为止。

说着说着聊起了台球，上次他来北京的时候曾经被我以2：1击败，老米很认真地对在场的所有人指着我说：“他的确比我打得好。”

我则揶揄道：“这是您在本次接受采访中，说的唯一一句‘真话’。”众笑。

采访结束，老米突然对我手里的采访本发生了浓厚的兴趣，拿过去一阵乱翻；当他发现那上面有我看比赛时画的一些进球示意图的时候，他出人意料地抓起笔来，“让我看看你这个足球记者是否职业，你还记得这三个进球吗？”

老米边说边依次画了起来——

第1个示意图，左边路传中，中路包抄进球，90分钟；他问我“谁进的球？对那支球队？”

我回答：“李玮锋，（十强赛）对卡塔尔。”

老米点头，并顺手写下了“1：1”字样。

第2个示意图，右路传中，中路包抄进球，65分钟。问题还是同样的。

我犹豫了一下，只想到了2000年亚洲杯小组赛中国队对韩国队（2：2）宿茂臻接陈刚的传中有过这样一记飞身鱼跃冲顶破门。

老米听了，摇头，给出了正确答案：“十强赛客场对阿曼，祁宏的进球。”

第3个示意图，左边路传中，后点包抄进球，1：0，3分钟。

我回答：“十强赛首战主场对阿联酋，李宵鹏的进球。”

老米听罢并无任何言语，只是微笑着伸手过来；握手的时候，我因此看到了他手上的斑痕——和中国足球身上的伤痕一样清晰。

也许是兴致提升，也许是背痛减轻，最后米卢又提出要和我打台球以便一雪前仇。我当然欣然应战，只是遗憾的是，我们找了半天，被告之重新装修后饭店的台球厅已经被取缔拆除了。

看起来，有的时候是“物是人非”，而有的时候则是“人是物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