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壮年手中的条凳停在空中,整个人愣在那里,脸上的面汁顺着脸颊一滴滴往下流。半天愣愣地问:
“你咋知道俺的名哩?”
小罗又拍了一下桌子:
“俺找了你快一年了!”
接着坐下来,对面其他两个客人也加入进来,小罗激动起来有些语无伦次,不知从哪里说起,只好从五台县起鸡眼说起,怎么碰上挑夫老胡,老胡又怎么在别的地方碰上别的人,一趟下来,总而言之,这么多人给严白孩捎了一个口信,严白孩老家家里出了事,让他赶紧回家。小罗不说这些还没什么,一说这些,严白孩从愣头青一下变成了面瓜。接着这个面瓜非常紧张,追着小罗问:
“家里出了事,出了什么事?”
小罗开始低头想,想不出来严白孩家出了什么事。不但想不出出了什么事,也想不出去年在山西五台县是老胡把事由忘了,还是老胡没忘,自己在脑袋里装了快一年给装忘了。但他不敢说自己忘了,只好说:
“让我捎信的是老胡,老胡忘了,反正有事。”
严白孩:
“事大吗?”
小罗拍着巴掌:
“你想啊,如果事情不大,能让你接到信,就赶紧回去吗?”
严白孩越听越紧张:
“是不是俺爹死了?”
小罗在那里想:
“把不准。”
接着令小罗没有想到的是,严白孩不顾饭馆里都是吃面的人,突然张着大嘴哭了:
“爹呀———”
又哭:
“当初你不让我到口外,我没听你的话,现在你死了!”
又推身边那老头一把:
“都怪你,是你把我拐出来的,你赔俺爹!”
又抄起条凳要砸那老头。那老头赶紧往桌子底下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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