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的“闺密”语录
“有秘密才是闺密,秘密的分量决定闺密的等级。”一句话就把小说的质地泄露出来了。哲学研究生出身的才女冉甲男,在名为《我的非常闺密》的长篇小说里,可劲使用自己的智慧,锻造了一连串余香满口的妙语。
“往往在见到大奶的时候二奶才知道自己是二奶,见到老婆的时候情人才知道自己是情人,见到妻子的时候红颜才知道自己是红颜……”
“这是这个时代最有特点的事情,好像婚姻就是一大堆合用的财产,冰箱洗衣机,房子车子和电视音响,书柜写字台大衣柜,衣服首饰和锅碗瓢盆,如果可能大概人们会把他们曾经拉过的屎都要好好分一分。但是没有人会去分配他们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儿,那些似乎都是虚的,不值得,也无法分割,时髦的称法应该是‘非物质文化财产’”。
“男人是狗,女人是猫。男人的胃通下半身,有口吃的就跟着走,会做菜的女人多,东吃一口,西吃一口,图新鲜,谁家的饭都落不下,属狗的。女人不一样,女人的胃通心,吃惯了哪口就是哪口,吃不着就心慌,喜欢吃熟悉的东西,别的东西再新鲜、再好吃也没用,像猫,口味虽然挑剔,一旦吃惯了,就很难改变。”
“再幸福的婚姻也是阳光灿烂,暗礁丛生。”
陈静和艺术家白宏本是一对令人羡慕的夫妻,但一场变故后,双目失明的白宏竟提出离婚。内心骄傲的陈静隐瞒怀孕的消息,通过假离婚等候修好的时机。然而此时,陈静的初恋情人穆少卿出现了,漂亮小保姆彤丽又悄然对白宏产生了爱意,一切充满了变数。陈静的闺密潘子晴是个智慧超群、性感逼人的耶鲁人类学博士,她知道家庭事业兼具的陈静是她“内心想成为的那个人”,但是看透婚姻的她却主动选择与一个又一个的爱慕者相忘于江湖……
如果概括故事,三句话足够了:一部描述高素质剩女的隐秘情感世界,两个才貌双全心心相印的闺密与优秀男人的马拉松战役,三女四男演绎的情感喜剧。但如果不读原著,就无法领略其机智幽默俏丽的语言,当然也难以体会令人心身愉悦的阅读G点。
作为康洪雷导演26集情感伦理剧的母本,小说提供了异常丰富的成长元素,主题可以简化为智慧女性的情感博弈。实际上,还是女性视觉的两性博弈,作者看透了男人,也似乎看透了女人。小说充满妙趣横生的知性思考,但同时好像欠缺欲望层次的逼真描写。也许是洁癖,也许是修养。总之,这是一部干净、善意的作品,它能给陷入两性战争的男女以充足的斗争智慧。
“这个世界是由女人的意志来决定的,从来就是,一直都是。”
——这是高级剩女潘子晴博士的人生信念,决绝、自信、不容置疑,具有原教旨女权主义浓烈的呛人味道。作者试图给出合理性,故将此女写得甚是潇洒,她挣脱睥睨世俗生活的姿态,似乎有某种空洞性,可遐想而难以亲近。被她收入帐下的男人,肌肤相亲的恐怕只是一个幻影。尽管作者给她添了一系列事儿,但我隐约觉得她仍旧是一具空壳、一个意念。
原因无他——她的生活状态乃被给予,而非存在。
“她的生活是双人房、单人床,无论白天有多少人,晚上只留下自己。”
她的闺密陈静,相比之下就多了一些人间烟火味。作者用一句话就平息了她内心的躁动——“初恋不宜再见,再见就是灾难。”作者是要她承担圣母的角色,她要拯救婴孩般纯真的艺术家丈夫。她那位初恋情人可谓世俗宠儿,委屈了心底那份情感和爱,最终落得平安攀上高位,作者不愿意给予他应有的幸福,开出让其独自漂泊的巨额罚单。
陈静也是事实上的主角,包括保姆彤丽,都是为协助她完成拯救丈夫而存在的。
经过黑格尔式的一套正反合程序,所有人的情感都走上正轨。作者的道德感统摄全剧,最终完成了幸福生活的建造,两性战争终以和谐收场。我相信,这也是人们潜意识里所渴望的东西。
《中国经济时报》书人书事专栏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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