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院子里很静。两个下棋人激战正酣。东墙一侧有张桌子,一个年轻人在上网。和苗在叠着白天晾干的衣物,一对中年夫妇走进自己的房间……
默默地看着,觉得这个地方与我熟悉的大城市有种截然不同的令人神经松弛的气氛,但究竟是什么还说不大清楚,有点将人往里拽的架势。
太困了。我甚至不想洗漱就倒头睡去。到是雪白的床单、被褥让人不忍,拿了毛巾、浴液扎进淋浴间来了个痛快淋漓。
早春的季节,气候仍凉,我不敢久待,一刻钟后走回房间。
疲惫以及莫名其妙的感觉,就想大睡一场,然后再捋捋思绪的方向。干净的白床单柔软而舒适,泛着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床垫子很厚实,床距也不窄,甚至可以放下一个婴儿。濡湿的头发打着浓密的小卷,像是一团无法理清的海藻,翻出一块干燥的毛巾,将其擦干。镜子里的我看上去比在办公室里的样子小得多,皮肤细腻,泛着柔柔的光色,脑门子上的眉心舒展开,脸颊有微微的红。
一头扎到床上,没心没肺地睡去。梦乡里,我住进一个又古旧又有情调的城堡。城堡里有我喜欢的白马和鱼塘,还有一个藏满各种书籍和音碟的大书房。地板是纯实木的,有清晰的纹理和粗糙的板面,墙面是深浅不一的灰色岩石修葺。通道角落里摆了几个盛满水的青瓷花坛子,里面开着一朵朵初放的莲花。早晨,我站在窗台前久久地凝望城堡四周的山峦景色,高领有着荷叶边胸前系着一排小扣子的连体衣裳,让我身体内不由自主地生发出一些骄傲不屑的触角,更多的时候我把这类服装收藏起来,叠好,放进柜里,换上亚麻布料色彩绚烂裁剪夸张的衣装,有点不羁,又有点矜持。十点钟左右,扑窗而入的阳光让房间里温暖四溢,我看书的影子打在灰色的墙壁上,像一幅静默的画……
姥姥经常跟人说,这样的孩子能成气候也能误事,就看她的造化了,如果能够遇到一个合适的人……
她经常这样叨叨咕咕。她看我的样子让我有些不落忍,我就给她买好吃的,领她去公园,去发廊做头发,还带她去吃西餐,去看好莱坞大片。老邻居们都羡慕她,“你好有福气啊,老了老了,越来越时髦了”。
我是姥姥来这个世上最后的一个使命。合适的人是指什么?我从不搭茬。姥姥就在一些特殊的日子里给我祈祷。她拿出随身用的牛角木梳给我梳头,说是这样可以避邪。温热的体温从她青筋暴露的手中传递给我,让我常常觉得这个世上如果永远一个人,依然有人在疼爱。
我喜欢耳环和镯子。那种纯银手工打制的。姥姥年轻时是个大美人,高个,双眉大眼,六十多岁了,腰板还挺得直直的。她有个镶着银边的首饰盒子,轻易不拿出来给人看,有一次她整理东西让我撞见,她也不躲藏。“这是我年轻时带过的”她说,然后就不语。
箱子里有几件不舍得穿的开衩旗袍。每年夏天她都会翻出来晒太阳,我就趁机登上高跟鞋,央求姥姥允许我把旗袍套在还不够合体的身上。她挑出那件墨绿色玫红锦花缎子的示意我穿,我就学着模特的样子,踮起脚尖从客厅走向书房再走向卧室。旋转,亮相,定格……逗得姥姥带着花镜笑,眼泪从她的眼角里慢慢地溢出,我想她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旁边的床位上躺下了一个大活人。睡得太沉,没有任何预感。睁眼时已是天光大亮。
黑色的行李包放在床头旁,脱下的外套搭在床棱上,床下是一双较新的咖啡色登山鞋。我努力搜索着这个陌生人的信息,在她没有认识我之前,尽可能多地有一些了解。但是,被子蒙着她的头,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
起床。轻轻掩上门。去天井。和苗在清扫地面,院子里没有一丝风,花木纹丝不动,鸟儿在伸出屋檐的树枝上偶尔来几句鸟鸣,仿佛空气才有了动静。去门外。街上人影稀落,湛蓝的天空露出干净而清爽的面容,光滑的五花石石板泛着特有的光泽,仿佛是一块块拼叠起来的镜片。我的身影长长地在街上构成了一个弧线,一只猫闯进我的影子,循着它的踪迹,我看到一家小吃铺里飘出缕缕的热气。
10米外的门洞里走出一个纳西妇女,提一桶,环街而行的水道边,俯下身去,拎起,然后又转身进到门里。
老板娘站到我的附近,也拿了一只桶,俯下身,从哗哗流淌的水里拎起,返回院子。我跟了进去,看这桶水如何用?她把水泼向天井,泼得五花石清盈盈若水墨画。她出去又拎了一桶,浇灌那一盆盆葱翠的开着花朵的植物……
返回房间。看到她坐在床边低头整理东西。我的进入,引她抬起头来,双目对视,她让我有一小点惊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博主新作-自助旅游圣经《川滇线快乐自助游》可在以下地方买到。
1. 书店:全国各地大中城市的新华书店;
2. 网站:当当网、卓越网;
3. 北京地区:北京图书大厦、王府井书店、中关村图书大厦、第三极图书公司等。
欢迎前往采购、阅读、评论。附书赠送:免费住宿卡和免费会员卡,以及详细的住宿地联系方式和我的脚印地形图。希望给到你的旅行生活和心灵慰籍最好的指引。给我回复。谢谢。
后一篇:一个不幸的消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