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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萍中国宋体美的白天鹅 |
分类: 记录Report |
其实说来,秋萍喜欢美的事物,跟家里有个天仙美美样的漂亮姐姐有关。从小她并不出众,在家人眼里她是个丑小鸭,亲戚总是拿她和姐姐说事,说着就取笑秋萍长得丑。两个人泾渭分明,一个称得上是白天鹅,另一个当然的就是丑小鸭。“姐姐长得很符合那个年代中国人的审美习惯,是个传统型的浓眉大眼似的美女,70%长得像《封神榜》中饰演妲姬的傅艺伟”。他们家三个孩子三个样,却找不出多少父母的样儿,呵呵,千万别让黄父黄母听到,否则挨骂。
秋萍小时候,妈妈是服装厂职工。家里穷,她的衣服都是姐姐穿过后再退给她,每件都是妈妈做的。姐姐长秋萍5岁,从小爱美,用现在的话讲是个超级爱美女生。18岁时,她给自己织长长的毛衣外套,粉红色的棒针线,外面缀上扣子,缝上花,打扮得相当洋气,哪怕是穿个运动服也要穿出个样子来。她也烫头,在上面扎上蝴蝶结,戴发卡,跟别人不一样……看姐姐每天焕然一新,漂漂亮亮的,秋萍就新奇,也挺羡慕她的。姐姐打扮时,秋萍就在旁边看,看她怎么放东西,趁她不在时,秋萍就穿上她的白色尖头高跟鞋满屋子跑……还把姐姐的衣服翻出来穿在身上模仿姐姐的样子比划,心里却在想着自己哪天长大了,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穿高跟鞋,叫别人羡慕。
那时姐姐每月工资只有30元,“长大后我才明白,姐姐说的‘没钱要是有方法也能打扮得很时髦’的话意来。女孩子的美,除了天生,也可以靠自己打扮出来,而且可以有很多种。”姐姐常从服装裁剪书上找样子做,总的说来,姐姐在秋萍眼里就是个“臭美精”。
和姐姐比起来,秋萍长得确实不如意。小眼睛、塌鼻梁,身材瘦瘦的,后来开同学会,遇到多年没见面的初恋男友,说她漂亮了,那年她已经是22岁的大姑娘了。
为了弥补自己的落差,她跟琳琳在一起时,画服装效果图之外,就是想方设法把自己的那张小脸修饰得让自己满意。“我们把火柴杆烧成一个黑头描眉毛;平生第一支口红用的是姐姐的,外壳是深绿色大理石花纹,芯则是淡绿色的,涂在嘴上是无色的,用舌头舔一舔就变红了,原来是一只变色口红。”但在当时她并不知道,只是觉得好奇怪的。
秋萍读高中时,姐姐已经有了很完整的化妆品了。粉饼、眉笔、胭脂膏……姐姐不在家时,秋萍就把门锁了,把她的化妆品全部捣腾出来,逐个地摆放在镜子前面的桌面上,一下一下地学着姐姐的样子,花呀,照呀,眉毛经常是化得像两个蝌蚪趴在眉骨上,嘴化得大红无比,腮红呢?涂得跟年画上的胖娃娃似的,刚开始化时,觉得颜色不够浓,就再加上一层,结果一看,跟个小妖精似的……更有意思的是,妈妈敲门要进来检查她是否在学习时,她赶紧拿起书捂着脸跟妈妈说话:妈妈,你赶紧出去吧,我在学习呢?直到现在,妈妈也不知道她当年偷偷摸摸化妆的蛛丝马迹。每次姐姐回来都会发现东西少了,但也没想到是秋萍给动用了。为什么?因为每次秋萍都会原封不动地把东西放回去……对于姐姐,这个秘密依然没有揭底儿。她们一直是好姐妹。
打小秋萍脸皮厚,不自卑,心态积极,“长大后我也像她那样把自己打扮得漂亮,引人注目”。
姐姐喜欢分享快乐,经常会给她一些建议,自从秋萍学了服装设计后,她就给姐姐提起了建议,穿这个换那个,喜欢发表意见,评头论足。到后来,基本上秋萍就成为姐姐的服饰辅导师啦。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秋萍就上大专了。念的是她不喜欢的温州商学院财经专业,完全是依了父母的意思。父母觉得她中学是松松垮垮混过来的,重点高中肯定考不上。“当时我妈妈已经开始独立经商,她希望我考上这个专业后毕业后能帮上她,或者能够找到一个收入高且稳定的金融行业工作,做长辈的总是希望子女过得安安稳稳,不希望女儿离家太远,当时财经专业也算热门,我就上了这个学校。”但是,情况并不乐观,埋藏于秋萍骨子里的叛逆细胞,时不时地都会分裂开来,显示出她本性不羁的一面。
学校开设的所有课程都是她不喜欢的。不过也有例外,“唯一对枯燥的政治经济学感兴趣”,“总得因为点什么吧?”我追问。若有所思地笑:“哈……因为教课的老师长得好看。高鼻梁,眼睛深邃,眼珠乌黑乌黑的,睫毛长长的,不讲课时话不多,20多岁,我想我当时是暗恋上他了。”说来说去还是与美的事物有关。
最难熬的是打算盘,也是最苦最累的必修课。“我一坐就是一下午,四五个小时不能动,你听吧,满耳朵都是噼噼啪啪的声音,要从普通级练到能手级不是件轻松的事。”也难为她了。她那么一个在凳子上待不上3分钟的人,是无法从事固定、重复的工作,以前练心算,她劣害到5行数字,一眼看过去,结果就出来了。“只要跟学习无关的活动我都要参加”,能够想象,如果让她做一件不喜欢的事,她肯定特别难受,就像下地狱一样。
说来那两年挺浪费的。父母本是出于对子女的爱,“要是当初让我去电影学院学习摄影就好了。”她跟数字打交道是个短腿,缺乏逻辑性,到也有一些好处,“起码培养了我重视细节的意识,特别追求完美,”基本上,她的精力并没太多放在学业上,而是放在了潜心学习摄影上。
当时,秋萍在同学的一个亲属开的摄影店里帮助冲洗照片,没有工资,作为回报,秋萍可以大大方方看摄影师拍摄的全过程,偶尔还能上手拍上几张。几乎周六、周日她都往那跑儿,打杂儿,那个摄影师给了她很深的印象,并且再一次影响了她对美的价值判断和对美的向往。
“那个姐姐比我大几岁,右脸上有一大块黑色胎记,占了半边脸。她的头发,永远都是耷拉下来的,这么一个丑的人却选择了摄影这个对美极其挑剔的行业作为终身求索,对我心灵的震动相当大了。”一有空儿,她们俩就探讨美的话题,她发现那个丑姐姐其实心底里对生活的热爱比一般人要强烈的很多,很多……“人哪,不能受外在影响就做简单结论”,秋萍至今感慨。
但是,丑姐姐找的男朋友英俊倜傥,“她有才,嘴巴巧,对生活的追求从不懈怠,在当地远远近近相当有名气。”秋萍围转在她的左右,摆放布景,给客人画口红,跟她在一起干活,可说是一举三得:学到本事、节省了冲洗费用,还有发现了快乐。
当时她们也不断地研究怎么样把她的胎记遮盖,但是未果。“现在我可以用化妆术甚至整形术帮她淡化掉了,可是,咳,当时不能够帮到她,现在能够帮到她了,却找不到她的人啦。”
但是,帮助好多人实现美的意念却在她的心里扎下了根,“我对人像摄影的兴趣达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啊,可以用光与影的反差把她的胎记给隐藏掉的……”这个发现对秋萍后来执着于化妆术做了奠基性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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