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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一首诗的感悟

(2016-08-19 08:19:12)
标签:

文化

杂谈

情感

分类: 文学评论
 

网络不等于垃圾,文字不是制造,诗贵在质量。

对于诗,我可算是外行,偶尔心血来潮,糊弄了几首,感觉笨拙极了。读诗,也几乎全凭感觉,但态度一向认真诚恳,因而对于一首诗的好与坏,十有八九还是能够看得出的。

一些人,以为给一首诗,一篇文章,拟好了一个漂亮题目,就觉得大功告成,这显然是不够的。有些文章,一看标题,阅读兴致油然而生,满怀惊喜地点开,读罢叫人特失望的,没什么内容,文字不新鲜,表达了一个啥主题,也不知所云。

一首诗的容量,也就是文字传递出了多少信息,应该是多数作者积极探索的。杜甫一句诗“月是故乡明”很多人推崇备至,这很值得大家深层次思考:

长年漂泊游子,在外乡望见满月,一边在看,一边在回忆;他可能同时在阅读两轮月亮,眼中的月,心底的月。同样的明月,不一样的处境:家乡的不一定很好,外地的也不会太差,可人特定时刻总是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结,亲人即家,家是故乡,有亲人有家的地方月亮才可能最亮最明最美。短短五个字,景情理一切尽在其中。

大概无需这么炼字推敲。如今芸芸众生,许多人生命不能承受之痛,生活太需要属于自己的游戏!

对于诗,网络中多数人看重的是一个“玩”:只要玩得尽兴,玩出乐趣,好像根本就不想,也不愿意让这项所谓语言艺术,与什么利益的搞在一起,更不用说让其承载某种民族和历史责任。

可诗有它的特性,既然分行排列了,蒙着诗名,就得有诗的样式,诗的味道。

下面我想着重谈谈边缘的人发在《旧年小诗集锦4》中《冰与火》。这是22首小诗中的第16首:


《冰与火》


来到这人世间

我是在寻着一团火

因为上帝对我说

“你的心里有一块冰

那是宿世的姻缘”

于是我便化作一只黑鸟

高昂着头

在光阴的故事里

在深谷、在长河、在沧海、在大漠里穿梭

拖着无声的影子

直到有一天

在一片长着睡莲的湖池边

遇见了你

 

淡淡的阳光下

虽只是几片洁白的倒影

一丝无邪的微笑

却犹如一阵轻雨

让我坚硬的心灵

泛起片片涟漪

 

我低下了头

无声而泣

因为我知道

从此已不必再寻找那

无姻的烈火

 

这首诗短小精悍,形式独特。换了其他人,可能搜肠刮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洋洋万言,来书写这个主题。然而作者处理起来,非常巧妙,游刃有余。无论选题,构思,到落笔成文,一气呵成。

开头说为着“一团火”而生,一直都在寻找,想用以化掉心中积郁太久的冰。结尾说自己不必煞费苦心,“寻找那无姻烈火”。

心藏奇寒冰山,饥渴难堪,苦苦寻觅;为了找到“一团火”,上天入海,纵横几万里,穿越古今,游走时光隧道;阅尽世间百态,感悟人情冷暖。天若有情,人间沧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姻缘全是命,奇缘天注定。如同古人所期望的,找不到完美不朽的爱情,却可以去寻觅传说中千年知音。

第二三节诗,仿佛如情似梦,进入仙境幻影。思想情感,唯美纯洁,内敛含蓄,于细致真切中饱含了一种难言的微妙之情。“在一片长着睡莲的湖池边”“虽只是几片洁白的倒影”,似有非有,若有若无,阅读时,给人以无限想像空间和留白玩味的体验。

“睡莲”“几片洁白的倒影”有何象征意味,大概是“觅求知己”情怀吧,或者传递出某个时候得到别人欣赏、认可、支持无比惊喜和感激之情,否则它怎么可能升华为诗人最永远“一团火”的图腾呢!

只可惜“世事沧桑,人生浮沉”!高山流水难以企及,现实距离不可跨越。人心难料,仁心缺失,一切都没有保证,也没有人在意,“在明白和惊讶的交织中,在肯定和否定的矛盾中”(边缘的人《岁月》),倘若初心不改,又不肯苟合,本不愿随随便便,那么“冰与火”仍将可能继续矛盾下去,永远折磨着一颗诗人之心。

一个人身上,冰与火有时和谐得天衣无缝,更多时候是失掉平衡。作为一个人,她希望是一团火,因为任何冷漠无情、无动于衷,极有可能意味着精神上危机四伏;作为一个诗人,她又渴望自己是一块冰,学会沉默,保持沉默,也许才能将人生燃烧着烈火一次又一次打磨成真正的诗。像是伪装,能量无限;人生是座冰山,多数时刻头顶露出水面,身体全都没入大海。一些人不想,也不需要永远扮演这样尴尬角色;内在的动荡不安,一旦受到来自边缘地带外在巨大撞击,总有一天会火山喷发,山呼海啸!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并非一定要在两者中做出艰难痛苦的抉择。

如同其他许多诗人所渴望的,书写的,究竟有无那几许的“睡莲”呢,鲁迅曾经谈到过希望,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或许就是最好的答案。

就在读取此诗的同一天,看了洪烛先生的《寻找传说中的昆仑山上一棵草》:

 

我来,为了寻找

传说中的昆仑山上一棵草

不是别的草,是灵芝草

压在心头的昆仑山,沉甸甸

只有按捺不住的一个念头,轻飘飘:

诗人寻找灵感,就像病人寻找药

顶峰的顶峰,什么都没有呀

我没发现任何奇迹

只看见一串模糊的脚印

万能的灵芝草啊

请原谅我的无能。我的迟到

“找到了吗?”

“没有找到。

不,我找到了别人的寻找……”

那是一个和我一样不幸的人

还是一个幸运儿?

 

两首诗,风格表达完全不一样,却有异曲同工之妙。洪烛登上昆仑山,是要去寻找传说中灵芝草,结果还是一无所得,可峰回路转,境界突出!诗人却有了重大发现:在没有发现任何奇迹的时刻,他看见了一串模糊的脚印!

“没有找到。不,我找到了别人的寻找……”

水到渠成,最后诗的主旨呼之欲出:那是一个和我一样不幸的人\还是一个幸运儿?

睡莲也好,灵芝草也罢,是否真的存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有无执著的追求,坚定的信念,一如既往精神,在不停寻找中体验自己,完善自我,这就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不物喜,不己悲!

虽然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可它是生活,是诗,有了一种美好的情怀,日子或许就有了诗意,平淡的人生就有了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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