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微风感悟 |
昨天赶去完成自己心目中最后一次组织摄影俱乐部的大型活动,路上抬头看见一只黑色的大鸟叼着树枝,从一座高楼旁上的天空中飞过,一时心动,说了一句:这鸟儿做窝,一根根地垒树枝,多不容易啊!没想到刚说完,本来安静的司机师傅接上一句:跟人一样,鸟儿做窝有好多故事呢!
“要说鸟儿我可太熟悉了,”师傅说,“我小时候在农村生活了十几年,天天看这些鸟儿。就说喜鹊吧,窝快垒好了,到上梁那一天,公喜鹊和母喜鹊会找一根最重的树枝,一人叼一头抬着一起飞,梁上好了之后,就这样你对着我,我对着你,唧唧喳,唧唧喳,叫上好半天,跟人放鞭炮庆祝一样一样的!我研究过喜鹊的窝,那梁是放在正中间的,稍微有点倾斜,这样雨水都会往下流,喜鹊还会叼很多毛草,砌在树枝中间,这样不管刮多大风雨,那窝里都不进水的。我们从小就看喜鹊窝的口儿,口儿对着哪里,就是避风的地方,从来不会错。……家巧儿就懒一些,找个屋檐底下的洞,叼点毛草就是个窝了。……也有不怎么住窝的,垒个小小的主要是用来孵蛋,别的时候下雨刮风就找个地方躲躲,天青就出来了……”
俱乐部活动结束了,我开始一层一层往外剥去那些自己不需要的东西。梦里梦见一对瘸腿的夫妇在屋顶上打羽毛球,又梦见张艺谋拍了一部用舞蹈表现文革的电影,还有一个长长的走廊,一个女孩把门向里推开。早上起床,听见妈妈非常高兴地喊:快来看啊!这个人会跟鸟说话呢!
我到电视前一看,真的是一个能懂鸟语的人。他叫阎福兴,从小也在农村,小时候放羊和鸟儿成了朋友。他观察鸟的生活,体会鸟的喜怒哀乐,和鸟进行很多对话,向它们问好,甚至帮它们喂孩子,带它们回家,高兴地看它们娶媳妇,成家,也和它们一起应对危险和感谢。这位“鸟叔叔”对自然的领悟能力,他的音乐天赋,完全是超凡的,好像神赐一般。看着他平易的表情,我的鼻子一酸,竟然要落下泪来。一句很平常的歌词竟然突然浮现:我要告别这平凡的生活,注定现在暂时漂泊。也许我仍然生活在农村,也许在山里砍柴,也许是一个煤矿底下看不见天日的孩子,也许只是离开不幸家庭的一个游客,也许我只不过在多重的人间重新流转,但是鸟儿,那萦绕在上空的鸟语和只为有准备的心灵才能显现的天使和佛光,干净透亮如雨后新竹一样的悲伤,会让我们明白更多,也放弃更多。放弃意味着更加负责任,更加用心,不再强迫任何人也不强迫自己,工作一件一件来,生活一段一段过,没有过去未来,只有属于自己的当下,走过便不回头,落泪也自然,放松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