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被掩埋了

中国为四川地震死难同胞的哀悼日。我写了一首诗，题目是“亲爱的，请让我在你身上”——

1．
亲爱的孩子
如果
地震
房子塌下来
请让我们
在你身上

你活着
亲爱的孩子
我们就活着
活在你的身上

2．
亲爱的
如果
地震
房子塌下来
请让我
在你身上

你活着
亲爱的
我就会重生
重生在你的身上

第一段，写父母对孩子的守护。第二段，写的是爱人之间，男人对女人的爱护。我虽然用了“请”字，但无论是守护还是爱护，都是毋庸置疑的，责无旁贷的，义无反顾的人之常情。当房子塌下来的瞬间，谁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然而，房子塌下来之前呢？这种毋庸置疑的，责无旁贷的，义无反顾的情感道义责任，不也是该谁怎么做就怎么做吗？

四川地震中倒塌了很多房子，哪一类房子倒塌得最多最惨呢？好像没有这个统计。我只记得，一次国务院的新闻发布会，有一个女记者提了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倒塌的多是学校和医院，而不见政府大楼倒塌?”当时的直播，恰好断了。我不知道相关人士是怎么回答的，我当时想，到底应该把政府大楼盖得更结实一点，还是应该把学校盖得更结实一点，从人之常情上说，这不是个问题，而从国之常情上说，这还真是个问题。

人之常情的问题，答案在所有的父母或每个男人和女人的心里。国之常情的问题，答难在哪里？这最终还是要由作为“父母官”的政府来回答。

我只能继续写我的诗——

一所学校
倒塌了
是整体垮塌
是摔碎了
五六层楼
废墟
却只有那么一堆土
而里面
却足足有
上千个孩子

医院
倒塌了
被掩埋的是
生命
学校
倒塌了
被掩埋的是
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