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哑然到微笑
我常常想,人性是自私的吗?自私到什么程度?该如何在现实的社会里权衡生存的压力和生命的尊严?今天下午带弟弟去区医院的外科问植皮的事情,因为截断的手指上面没有皮,骨头直接露着,冷而且麻麻的,碰一下就很疼,已经离开部队,还没有到工作的单位报到,所以自费看。觉得委屈的话,想想中国八亿农民的医疗问题,也就不觉得委屈了;觉得一根中指八百块的补偿很离奇,想想那些在洪水中被冲走的小战士,那些在战争的岁月里连妈妈的面都来不及见就牺牲的孩子,我觉得弟弟已经是受到命运眷顾的了,至于伤害,看怎么面对,回北京以后,我经常带他出去散心,吃饭,见朋友,然后联系学校上大学去,希望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也希望他能成熟起来,父母身体不好,已经过了六十岁,他不在北京的这两年,我边工作边创业边照顾父母也很忙碌,回来了,不管怎么说一家人团聚了,就是好的,以后的生活,我多做点,让弟弟有个好的未来,让他多照顾父母一点,也就是我的心了。
他在我的眼睛里始终是孩子,其实二十岁的男孩很多在社会上已经开始闯荡了,八年前的我二十岁的时候也是到处打工,那时边上大学边在商场站柜台促销,或者在街上卖花,他是被父母宠爱的,受不了这样的苦,但是在部队的两年,是另外一所大学,足够他一生回味和体会的了。
看了自己随意的一个帖子,引起轩然大波,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是该解释这是事实?还是任凭大家的以为?说是假的也好,起码不是那么的痛;有人说你弟弟为什么不反抗啊?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只要他反抗,倒霉的就是家里的我们,如果他被处分、记过或者退回北京,爸爸的单位势必连退休金都要停发,妈妈的党籍也受到威胁,而我在这边的事情也要受到影响,他的忍耐不是懦弱,是为了顾全大局,人活着,很不容易的,说简单就简单,说复杂就复杂;至于搜集证据去控诉,更是不可能,一方面我们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一方面深谙法律内情的我最清楚最后的结果,那是不可想象的。
写出来的目的,只是一种记录,记录真实并且告慰自己,面对真实而无须回避,我早就知道,所谓的公平不公平,在自己,至于真理,在谁的手中,又怎样?
休息了几天,刚回到网上,一些新的朋友出现了,一些老的朋友消失了,一些友善的问讯,一些疑惑的唾骂,这就是绚丽的展开,这就是心碎的微笑,在烈火中毁灭,在毁灭中升华。在辗转中前进,在前进中低头。那么多的无奈,终必沉默,那么多的希望,终必沉淀,而所有的璀璨背后都有很多的灰暗,我们可以不知道,但是我们不能骗自己。
带弟弟去吃饭的路上,迎面走来一个匆忙的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弟弟警惕的张大眼睛打量人家,我连忙说:“人家也不是故意的,算啦!”他翻翻白眼没有说话,想起他小时候被小胖子打哭了回家找我,然后我气势汹汹的找小胖子报仇的情景好象就是昨天的事情,如今已经比我高了很多,也比我厚实很多,我可以走在他身后躲风了。
他是当兵回来也好,是刑满释放也罢,是断了手指也好,是世界冠军也罢,在我眼睛里一样是小孩子。晚上上网他说想约会女生,人家不出来,我说请人家喝咖啡,他说人家嫌高雅;我说请人家吃火锅,他说人家怕上火;我说请人家滑冰,他说人家怕摔伤。我气的不行,说,这么拽的丫头,晾着她,就说那你和别的女孩去了,以后一起玩。他依照我说的打字,然后那个女孩说礼拜天打电话,弟弟开心的说:“好啊!”我在旁边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心想:真是小孩子。
姐姐不能永远在身边,我好希望看见他高高的去飞,又恨不得替他挡了所有的风雨,明白他总有一天要离开我的视线,但是又总是脑海里浮现他小时候被人打哭回来的样子。怕他没有钱花,在女孩或朋友面前没有面子,又怕他乱花钱抽烟喝酒玩牌泡妞;怕他总是长不大,又怕他付出的成长的代价太昂贵------然后我笑我自己,真唠叨啊,他也不领情,总是对我不耐烦,做姐姐的就是这么招人烦啊。
在听歌,王菲的〈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你眉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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