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路的宝贝
卫慧写过上海宝贝,其实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一种半虚拟的精神状态或者生存方式,却被许多奇怪的人专门挑选自己感兴趣的部分夸张的看,看了又狠狠的批判,主人公和没有爱情的洋人在床上昏天黑地的场景成了多少人热心玩味的经典收藏品,我怀疑是否有人问过那个伤心的女子,一段时间里没有选择的生活在矛盾空间里有没有骨头与血肉分开的痛楚,有没有噩梦般挣扎却嘶喊不出声音的恐惧,有没有不得不奔跑却没有方向的空空的踏过脚下的路的迷惘------人与人的悲喜真的有那么难以交流吗?还是根本没有交流的必要?那么,谁是谁的宝贝?
有个人把我的电话号码存在他的手机里,名字是:“宝贝”,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心里有陌名的恬淡;还有个朋友,是个情场高手,性情中人,今年二十二岁,他有许多的女朋友,每当有电话响起,他都脱口而出:“宝贝,想死我了。”他说叫宝贝的最大好处就是不用记住那么多的名字,不用担心叫错名字的尴尬,宝贝很多,都是宝贝,若问哪个最宝贝,想一想,笑一笑,没有答案,也或者是:“下一个”。男朋友也会在亲密的时候呼唤:“宝贝”,我不想去追问自己是第几个宝贝,愚蠢,有什么关系,也许只是一时的称呼,那么认真的调不开,不是傻子吗?
我是一个过路的人,因为过客太多,因为风俗各异,所以省去麻烦,请叫我宝贝,假如我还有你看着不太难受的地方,我的声音,我的面容,我的身材或者我的心灵,请叫我宝贝,让我在热闹的笑容后可以回忆当年的心跳,让我还可以怀念第一次被呼唤的惊喜、羞涩和骄傲,让我燃放在午夜的风里,让我绽放在黎明的雨中,让我还有机会明白,自己原本是那样的与所有女子毫无二致的,在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是变换的风景的一部分,说什么这些那些,说什么那些这些,我是匆忙的过客,没有停止脚步,也没有停止悲伤,没有停止怀疑,也没有停止漂泊的宝贝。
在这样冷的冬天,我穿着兰色的紧身牛仔裤、白色的短款羽绒服、黑色的尖头高跟鞋,棕色的长方形小皮包和粗花呢帽子,散开烫的爆炸的红棕色长发,我在无人的街头彷徨,在人山人海的街头彷徨,在彷徨,在路上彷徨。我彷徨着我的彷徨。
我给代理《作家文摘》的广告公司打了电话,我要出售我自己的文字,以此换取我到海边去生活的梦想成真。现在我在自己住的地方,饮水机里已经三天没有水了,我象条孤独的小鱼在寂寞的池塘里徜徉,渐渐的干涸的不止是生活的环境还有羸弱的心以及最后的幻想、幻想。
大约每个人都有很无助的时候,我也不能例外。尽管我是“宝贝”,宝贝还有个解释,就是“假装是宝,其实是贝”,哈哈,我在海边见到了,许许多多的贝壳,曾经是鲜活的生命,变成海滩上森森的白骨,制作工艺品的原料,廉价的不用花一毛钱,因为到处都是,就象我们北方的石头,漫山遍野。原来如此。
那些山盟海誓的流言之后,还有没有必要怀念灵动的手指、宽厚的胸膛、坚实的臂膀和缠绵的亲吻,那个开心时呼唤宝贝,起身后没有表情的男人是那个你错觉中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人吗?听他纵声狂笑吧,笑你要托付一生,他想,要是每个被呼唤过宝贝的女子都来托付一生,岂不是要累死男人?好象是有个德高望重的老作家说:一生只和一个伴侣睡觉是幸福的。现在出了个木美子,公开讨论所有与自己上床的男人带来的不同感受,是个所有男人骂淫荡,所有男人性幻想的对象,也是宝贝,许多人一刻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