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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尊严

(2006-04-26 18:58:22)

我没有很好的记忆力,记不住那些大人物的名字,记不住太多的纪念日,记不住喜欢的歌曲的名字,甚至记不住那些曾经震撼我心灵的往事。可是我还是从容的活着,固执的坚持一些没有意义没有价值的东西,象个保守的老太太一样珍惜自己的私房宝贝,比如爱与尊严。我记不住并不等于遗忘,我想我的存储器一定是给他们加了密码,加了我自己都不清楚的密码,可是一旦某天我没有准备的情形下,无意中说中了密码,我心灵的阀门轻轻的开启,昔日的一切如同旧电影般重现在我的眼前,我模糊的视线不知道是因为苍老还是因为感动,是因为叹息还是因为欣喜。

那只痴情的白兔哥哥,心爱的女子吃坏东西死了,孤单的每天盼我放学回来割草给它,后来因为搬家,从农村到城市,兔子被爸爸掐死了,还骗我是病死的,妈妈说漏了嘴,全家吃兔子肉在当时的农村是十年难遇的美事,却成为我一生摸不去的痛苦;还有温柔的白猫出去逛街,被淘气的邻居的孩子抓住,浑身裹住塑料布浸到水里淹死了,我找了许多天,找不到,后来是另一个孩子来告密,我为挣扎无助的白猫死于我的疏忽照顾而痛心不已。还有我养过的最帅的一条黄狗,被爸爸勒死吃肉了,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忠诚的陪伴我许多日日夜夜的朋友,善良而温存的,胆小如鼠但外表凶悍,可爱的如同虚张声势的孩子,我宁可自己少吃饭而让妈妈爸爸给黄狗一条活路。

以上种种是人类的恶行,我宁愿忘记却偏偏记得,就如同我自己一片痴心的爱着那个心爱的人,他却把最尖利的刀刺进我的胸膛。但是小动物没有眼泪也没有语言,只有在挣扎无望之后,接受残酷的刑法,它们在天一定有灵,但愿不要有恨,我不是为人类开拓责任,而是怕它们在天堂里不快乐。原来别人之后,自己会首先解放,但是我们自己不能原谅我们自己,除非我们没有心肝也没有情感,没有尊严也没有廉耻,没有灵魂也没有理智,没有一切作为最简单的生物都拥有的善良与忠诚的本能,我们沦丧的何止是一个“人”字的称号,我们已经死了,彻底的死在贪婪和欲望的酒杯里。

桃花谢处乱纷纷,情思断夜怨深深,一年秋去风渐冷,何时再见聚阳春。

我在凌晨十分最有心情,却没有人与我共赏。

夜来香绽午夜风,孤灯残影映娇容,绝色应自广寒宫,误入凡尘多飘零。

百合高洁终售罄,牡丹插发为雍容,怎比此花人未识,寂寞生死自由中。

千山万水问行踪,踏破铁鞋献痴情,知音琴瑟本相和,谁料梦断孔雀城。

轻狂少年浅薄同,厨堂内外迫女红,仙草充食裹牛腹,芳魂一去返天庭。

冷暖自知,多说无益。

继续寻找路的时候,迷路了,陌生的人和我说的不是同一种语言,可怕的是他们都没有表情的冷冷的笑着看我在风雨的街头反复奔跑,看我歇斯底里的哭喊吵闹,最后,我累了,倒在陌生的世界冰冷的冬夜里,倒在许许多多自称是我的亲人和朋友的脚印里,然后醒来,丧失记忆般的幸福着。

再苦的茶也是甘之如饴,因为心灵的痛苦使黄连也比蜜甜。那些纯洁的爱情的誓言与梦想,那些为纯洁失落而伤心的泪水就当作为青春陪葬的祭祀了,那些发过的疯也让它们随风而去了,何事苦淹留?何必苦淹留?何趣苦淹留?昨夜罪恶的梦还让我恶心,仿佛口中还有邪恶播种的肮脏。这个世界在我心中已经如此不堪了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2003年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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