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1日，在我家的日历上标着：the first day of spring。

 

密西根的冬天简直要把人生生地给憋坏了，从10月底开始刮冷风，11月也许就开始下雪，雪就那样不着不急地给你到处积着，再下着，就这样过了12月，1月，2月，甚至3月，甚至4月，有时候5月了还给你再下场莫名其妙的雪。我曾经一度怀疑密西根的窦娥比较多，以至于连累了我们这些热盼春天的男女老少，一到三月明知春至无望，反而越发的“思春”。

 

若干年前，刚到密西根不久，就在这样郁闷的思春中，听闻了密西根大学的学生们在3月份的某个夜晚有裸奔的传统，据说是迎接春天。听闻的那一刻，出于本能的，就热血沸腾。虽然裸的是人家，但也感到自己原本像棵光秃秃的树，突然的，就发芽了，突然的，就开花了。你说春天来了，男女老少喜悦了，还有什么比面带微笑，赤裸身体，张开双臂在含着春意的风中无拘束地奔跑更加动人，和更能表达喜悦的呢？

 

要是也给我一种方式选择来迎接春天，我也会选择……看他们裸奔~

 

那是2004年的3月了。密西根大学在安娜堡，距离我们密西根州立大学有1个多小时的车程，但这丝毫不阻碍我们乘兴而往，大家闪烁的眼睛里分明都在想象裸奔的景象。到了安娜堡镇上，觉得行人们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行走方向。同行的沈同学还是忍不住问了路人甲：请问，naked mile在哪儿看。我才第一次知道裸奔在密西根大学被称为“naked mile”，沈同学显然事先还做了“调查研究”。这个博士生看裸奔确实格外具备专业精神。据说原来从1986年开始，密西根大学的应届毕业生，每年在最后一堂课结束后的午夜，就会举行一场校园裸奔活动。由于他们裸奔路线长度约为一英里，因此就被称作“裸体一英里”。虽然上完最后一堂课也实在值得脱光了衣服庆祝，但我更喜欢迎接春天一说，尤其在冬天这样漫长的密西根，尤其在春寒这样料峭的夜晚。那位估计看了十几次裸奔的安娜堡居民懒懒地回答我们这群新鲜的看客：哪儿人多往哪儿走。

 

我们走在密大的校园中，已经看到警察在四处转悠。奉旨执勤防止骚乱是一回事，估计警察哥哥今晚也格外觉得身上的制服皮带严重阻碍了春天的气息进入自己的心脏。我们终于看到马路的两旁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因为晚上只有大约4、5度左右，大家都穿的很厚实，相视一笑的时候，恐怕都觉得这样的装束来看裸奔真有点对不起那些可爱的有勇气的小伙子和姑娘们。

 

我们就这样暖和着等啊等。据朋友说，她的朋友去年来看的时候，也是这样放眼望去都是穿衣服的人，正在众里寻裸千百度呢，一回身，刚才身后的那一群突然就变成了白花花的一片了。又据说，以往参加裸奔的人大都是正宗的全裸，有些具有创造精神的小伙子甚至会在重要部位栓个红绳子，甚至骑车时用的安全发光器，小红灯泡一闪一闪，引人注目了，大家开心地笑了，他们也就奔得更加有力量了。幸好有这些前人的描述，因为2004年的这一次应该就是密西根大学的最后一次裸奔了，鉴于先前有骚扰事件发生，据说这次不让全裸了。但我们还是对这些年轻人带着风的到来充满了期待。

 

 

（鉴于大家有看图片的需求，特在此插入一张。摄于97年的密大裸奔现场。

图片来源：密大网页）

 

大约11点，突然前面的人潮出现了骚动，有人开始兴奋的呜哇叫着，旋即就有三两小伙子穿越一片掌声跑过来，不愧是开路先锋的，长得帅，身材也好，只是果然没有全裸。众人不免有些失望之余，有人开始极力鼓动脱掉那些重要的几块布料。后面紧跟着的小伙子们虽然没有前面的身板好，但却极有创意。他们有的在内裤外面还套了一条大裤衩，一边跑一边往下脱，一边脱一边向路人挥手致意，等到大裤衩脱下来搭在肩上了，又作势要脱内裤，鉴于警察兄弟在路的两旁和尽头随时迎接他们，内裤就一寸寸的往下脱却怎么也脱不下来，煞是可爱。有的胆子大一些，瞅着警察离得还远，还是调皮地脱了一把，虽然跑了一两步后又拉了回去，众人还是报以热烈的欢呼声。这不是在脱衣舞场或猛男秀，这是在早春的露天的夜晚，奔跑的大都是这所著名学府的大学生，那欢呼声里也听不出猥琐，只是裸奔的人，和看裸奔的人都很开心罢了，虽然也许心底里很怪警察要人家不能全裸着裸奔。终于，我看到了本次裸奔最可爱的黑人哥哥，他很瘦小，但真的是全裸，脚上都没有穿鞋子，但是，他只能用左手回应观众的呼声，因为右手拿着一个纸杯子套着他的重要部位。我们其实怀疑拿走了杯子，再加上大晚上什么的，是否能看清楚些什么。不过，我忍不住想象，被警察逮住质问的时候，他可以举起这个杯子振振有词地说：look，我没有全裸。

 

稍稍让男士们觉得有点遗憾的是，没有多少姑娘参加这最后一次的裸奔，参加的也都穿戴整齐，该遮的部位都遮住了。不过，一些黑人姑娘仍然显得很健美，和小伙子们跑在一起十分好看。裸奔的人数估计都没有警察的人数多，因此这些年轻人儿来来回回跑了两遍，以谢那么多观众围在路两旁翘首观看。清冽的空气，裸露的皮肤，运动着的身体，还有可爱的笑容。我们同来的几个朋友开始互相打趣。这个说，跑的人太少，你要是现在当众脱了上去裸奔，说不定带动一帮子人呢；那个胸脯拍得响，如果你们都不在我跟前，这里没人认识我，我一定去奔一把。

 

其实，我想观看的人们也许也在悄悄想象，如果是自己哪天鼓起勇气，在春天万木欣欣向荣的景象里，脱掉一切束缚去裸奔一回该会是什么感觉呢。郁钝的冬天就要过去了，花要红了，柳要绿了，风也要温柔了，万物都要开始重新生长了，如果你心动了，那么就用裸奔迎接春天吧！

 

 

（注：半夜三更，或凌晨时分，星月辉映，或虫鸟初鸣，家里后院，或阳台，亦可。）

 

 

 

 

不得不跟贴在后面：

 

大街乡的教师和孩子感谢PLP带给他们的帮助，用纯朴的声音唱《小小蒲公英》，一周了，点击59，还没及格。

大学生裸奔，我就睡了一个晚上，起来一看，点击3354，留言24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