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立马:“徐”离人间念悲鸿(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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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中流平川立马徐悲鸿画家 |
写在前面:徐悲鸿(1895---1953),原名徐寿康,宜兴屺亭桥人。其父徐达章,信佛、通晓书画,膝下有三子三女,仅靠他卖画鬻字维持生计,因此家境贫寒。徐悲鸿为长子,耳渲目染,9岁开始跟父学画。其后,徐悲鸿对绘画的兴趣日渐浓厚。
1、领着老师的女儿私奔
1916年春天,徐悲鸿在上海黄浦江畔卖画求“生”时,结识了被誉为“新美术教育先驱”的上海大画家周湘先生,从此坚定徐悲鸿出国学画的信心。也可以说,周湘的言传身教与帮助才使徐悲鸿较快地走上画艺之路。这段时间,徐悲鸿经常拜访的还有蒋兰笙一家。蒋兰笙,上海大学教授,与徐悲鸿同乡。他同蒋教授一家的关系,蒋碧薇在《我与悲鸿》中这样写到:“通常星期四下午他学校没有课,吃过中饭他便来了,到星期五早晨才赶到学校,星期六下午来后,更要到星期一早上才走。”
早在1915年,蒋教授回乡守丧时,徐悲鸿就与他有交往。蒋教授有两个女儿,蒋棠珍最小,13岁时便由父母做主,许配世交大户——苏州望族查家公子,但两人从未谋面。
与蒋教授一家密切交往后,徐悲鸿对老师的小女儿蒋棠珍宠爱在心,她已17岁,举手投足,书香四溢。徐悲鸿私下刻一对水晶戒指,各有悲鸿、碧薇几字。1917年4月的一天,宜兴老乡,徐悲鸿好友朱子洲先生突然来到蒋家,问蒋棠珍:“假使现在有一个人要带你去外国,你去不去?”蒋棠珍惊鄂之间,朱子洲低声说道:“他是徐悲鸿。”蒋棠珍的脑海里蓦地闪现出徐悲鸿学画的执着、传奇的经历、帅气的身影。她脱口答道:“我去!”
“私奔”前的准备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1917年5月13日晚上,在朱子洲等人的安排下,徐悲鸿与蒋碧薇登上了“博爱丸”号轮船跑到了日本。那一夜,蒋棠珍戴上了刻着“碧薇”两字的水晶戒指,从此变成了“碧薇”,开始了出走后的艰辛生活。其实,在1911年的时候,因为不从父母安排婚姻的徐悲鸿逃跑过一次。不久,就被他父亲抓回来强行结婚。次年,儿子出生,徐悲鸿给这个孩子取个“劫生”的小名,就是“遭劫而生”的意思。果然,1916这一年,可怜的母子二人因贫病不治,先后离世。
1919年3月20日,苦尽甘来。在周湘、康有为、哈同花园总管姬觉弥等人的帮助下,徐悲鸿获取了官费留法生的资格,他名正言顺地带上蒋碧薇正式赴法勤工俭学,他拜法国现代派大师佛拉孟极为师,在其门下学习绘画。徐悲鸿在艺术上大胆采用中西相融的办法,将国画的技巧与西方油画相结合,出了不少作品。
这一时期,徐悲鸿的学业、画艺日渐成熟,也是徐、蒋二人相亲相爱的黄金时期。
2、节外生枝,埋下“情变”祸根
1924年5月,徐悲鸿夫妇去德国旅行。
久慕徐悲鸿盛名的张道藩以主动拜访的名义出现了,一身雪白西装,行为举止,俨然公子范儿。当时,张道藩在德国学画。以为遇到知音的徐悲鸿,高兴地叫出避在内室的蒋碧薇出来相见。一见蒋碧薇,张道藩便两眼发直,呆若木鸡。这一见,种下了徐悲鸿感情崩溃的祸根。回到巴黎后不久,蒋碧薇就收到一封张道藩写的肉麻麻的情书。蒋碧薇在一种自恋、得意的心态下,没有“坚拒”,而是“婉拒”了,这也是张某最后得手的根本原因。
不久后,张道藩和法国人素姗订婚。从名义上看,他们守候终生。
从此,只要徐悲鸿不在家,图谋已久的张道藩就会以徐悲鸿朋友的身份出现,其温柔体贴令蒋碧薇大开眼界,虚荣心得到无法遏止的满足。蒋碧薇毕竟是女人,心思有些动摇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1926年。
1926年,徐悲鸿已是声名鹊起的画家,已在美术界渐渐确立起大师级地位,被中央大学聘为教授。他在上海租一栋小楼,将蒋碧薇父母一家全部接过来。年底,他们的长子徐伯阳出生。表面上,这一家人非常愉悦地生活,和其他幸福的家庭没什么大的区别。
有一件事情可以说明徐对蒋的情义。
1928年12月,蒋碧薇得了猩红热,数九寒天,却一心想吃冰激凌。徐悲鸿二话不说,冒着严寒,沿街寻找了大半夜。这件事披露报端,世人惊叹:“徐悲鸿伉俪情深!”
1929年5月,徐悲鸿搬至南京。两个月后,蒋碧薇生下女儿。生活稳定后,徐悲鸿与蒋碧薇各自的性格和追求差异,表露得一览无余。生活舒适安逸,美丽多情加之骨子里的优越感,蒋碧薇自然同许多女人一样,热衷于表面浮华,渴望丈夫厮守身边。她时常在家中搞沙龙、舞会,通宵达旦,极尽铺排。尽管这些都是从巴黎学来的。而徐悲鸿对这些与艺术无关的“勾当”极为反感。但是,那一时期,也算相安无事。
1932年秋,回乡省亲,料理亲人丧事的蒋碧薇刚回到南京的当晚,徐悲鸿便坦诚相告他欣赏一位他认为在绘画上具有天赋的漂亮女学生孙多慈。孙多慈,当时年仅18岁,其父原为北洋军阀孙传芳的秘书,来自安徽。她考入中央大学文学院后,因敬慕徐悲鸿的盛名,就私下里到徐悲鸿执教的艺术系旁听,投师徐悲鸿门下。
徐悲鸿发现,孙多慈的绘画天才横溢。
从此,他对孙喜爱有加,常以伯乐自居,给孙多慈以无微不至的关爱。可是,以后的三、四年,事情终没有向好的方向发展。根本不懂徐悲鸿内心世界的蒋碧薇开始撒泼乱讲,说徐悲鸿与孙多慈搞出了婚外情。过火的是,孙毕业前夕,蒋碧薇先是跑到学校,众目睽睽下,将孙骂得无地自容,然后找关系、使绊子,使已经办好出洋留学手续的孙多慈没能成行。无辜的孙多慈受此侮辱,悄然离开南京,终身不再做画。
自然,没有与孙有身体接触的徐悲鸿也被搞得万分狼狈,不得不离开中央大学到桂林谋职。这时,徐悲鸿的失意与失望可想而知。而在徐、蒋婚姻危机的这一时期,同在南京的张道藩觉得机会来了。
自从当年在巴黎示爱不成,张道藩“伤心欲绝”地回到南京,弃画从政,成为CC系的得力干将。此时,在蒋碧薇眼中,张道藩己是一位年轻有为的政治家。更令蒋碧薇倾心的是,张除了集世家公子、艺术人才、年轻政客为一体外,还周周到到地“伺候”她。这一点,徐悲鸿无法比拟。因为他没有时间,而且还经常在外地奔波。
3、“引狼入室”, 碧薇走向没有结果的深渊
1936年底的一夜,张道藩留在了蒋碧薇的卧室。
1937年春,徐悲鸿由桂林返回南京。这一次,他抱定与蒋碧薇合好的宗旨,可蒋碧薇冷嘲热讽反唇相讥,徐悲鸿难以承受。两人不欢而散。不久后,蒋碧薇在没有告诉徐悲鸿的情况下,千里迢迢搬往重庆,住进了张道藩租下的一套舒适寓所,让张道藩公然出入她的内室。
徐悲鸿不明就里,仍旧蒙在鼓中。他在做着最后努力,希望同蒋碧薇言归于好。徐悲鸿从桂林来到重庆,依然就职于从上海搬来的“中央大学”艺术系。他打听到蒋碧薇的住址,并在朋友陪伴下,来到“重庆”的家中。
当夜,蒋碧薇冷冷地说道:“你怎么办?我这儿没地方住啊!”
徐悲鸿闻言,返回中大。数日后,蒋碧薇到中大找徐悲鸿要薪水,并且发泄一通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徐悲鸿痛苦异常,引发痔疮。病愈,徐悲鸿回到“家”中,蒋碧薇对他仍旧毫不关心,他只得收拾行李,再次搬到了中大宿舍。
这中间,蒋碧薇问张道藩怎么办。
张道藩除了写下一连串情意绵绵的情书外,提出三点意见,大意如下:不要同情怜悯对方,但不可让对方仇恨你;双方各自仳离,长相厮守;维持现状,继续做情人。最终,蒋碧薇选择了后者,即先做张道藩的秘密情人。
1944年,徐悲鸿这位天才的艺术大师在长达15年的婚姻折腾中,精气耗尽,并患上肾病、肺结核等多种疾病,身体被彻底拖垮。而此时,蒋碧薇决定正式离婚。她提出条件:赡养费100万元;100幅他的画;家中财产尽归女方;子女随女方生活。同年12月1日,两人的签字离婚仪式在重庆市沙坪坝的张圣奖教授家举行,沈钧儒主持。
签字仪式持续到下午四点。
最后,徐悲鸿抱抱他的女儿,黯然离去。
当夜,蒋碧薇邀上几个朋友,兴高采烈地打了一宿麻将。
也许,她甚至还笑嘻嘻地给张某打了个电话:“藩哥儿,天下是咱们的了!”
1949年底,蒋碧薇跟张道藩去台湾,靠着离婚所得和张的资助。
蒋碧薇生前写有一部回忆录,上部叫《我与悲鸿》,下部叫《我与道藩》。只是,蒋碧薇的一双儿女因不齿于她与张道藩不明不白的关系,分别由南京和上海与她不告而别,来到父亲徐悲鸿身边,打破沉默,站在徐悲鸿的立场上,极力谴责张道藩与蒋碧薇的行径。
1953年9月,徐悲鸿溘然长逝。从表面上看,他是因患多种疾病而死的。一代画师英年早逝,艺落颠峰之侧。周恩来总理得知消息,赶往徐家吊唁,并安排其后事。消息传至台湾,已经嫁人的孙多慈,正参加聚会,当收音机中传出徐悲鸿逝世的新闻时,孙姑娘竟不顾众人在场,失声痛哭。并且,第一次公开承认:自己没有勇气和徐悲鸿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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