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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那把随身携带,准备在“那个”不给我工资时候用的菜刀,在卫生间摁在马桶盖子上就给这只不幸的公蚊子做了绝育手术。
发财树的叶子上后面,隐藏了许多只蚊子。所以,它们无忧无虑,谈情。不知道说不说爱。反正,我发现了它们藏身的地方。
本来返青的发财树又蔫了,一天不如一天。
那个东西说:“你好好反省反省……为什么连一棵树都养不活,这可是许多许多钱买来的!”
“真不要脸!”我在心里嘀咕,翻着白眼珠子想半天,明白了,应该发工资了。后来,就有了习惯,一到发工资的头几天,那个就开始胡说八道、找碴儿,目的跟蚊子一样明确,吸血!
不哭!不闹!不笑!
我不会说蚊子的话,但是,听得懂,更重要的是我会说人话。人话,蚊子也听得懂,因为没一句好听。蚊子们知道,灯一亮,它们就有同志要牺牲了。
“啪”,一声脆响,灯被我狠狠地拉亮。呼地,窜下床。时间太短了,鞋与衣服是来不及穿的,连个树叶子都没准备。那样子就跟丛林中弓着身子行动的大猩猩没什么区别。
上蹿下跳、左右腾挪。终于,打死了一个,摆个难看的姿势,放在桌子上,蚊子们看到后,肯定心惊胆战!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法儿,可人家死的见得多了,麻木。
笑话说:三剑客比剑,一个挥剑砍下蚊子的头;一个将飞舞的蚊子一劈,两半……最后一个淫笑一声,只见这主儿闭着眼睛,手一挥,剑光一闪。结果,那蚊子仍然在飞。大家齐声狂笑,你是师傅啊。
师傅哈哈一笑:它从此做不成爸爸了!
我疑心,师傅就是冬老!
好!
说好的时候,那只不服气的公蚊子忽悠一下飞过眼前,接着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嘲笑:“编的!”
呸!这年头,连公蚊子都会撒娇犯贱。
它转一圈,回来就落在我那鼓鼓的左腮帮子上……
得准备好姿势,狠狠地抽,抽死丫的!我不敢惊动它,使劲儿向下拉眼珠子,看它在我嘴边的准确位置。拉得俩珠子冒星星儿,生疼。心里发狠地说:小样儿,不怕啊?
火烧火燎:嘴巴子一阵生疼!它飞到楼顶上去了,落在电灯泡的接口上,这电我是不敢打的。
我恨!
我决定按冬老的指示办,给蚊子做手术。第二天一上班。专门叫司机上来,站在办公桌子前听我指示。
“去!买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司机走后,我就想,蚊子们的伤口也是不容易好的。万一感染,怎么办?是不是得准备一些防止“破伤风”的药?
“再去!一瓶消毒水。”
如此跑了三趟,司机欲言又止:“要不……”
“滚!”
后来,我解释,没说你,说蚊子呢,你走什么呀。司机听了解释,很感激,以为说我呢,没做错什么呀。
好歹也是个领导……司机不敢有怨言,一趟一趟地跑,天热,他不停地擦汗。我假装看不见,因为我的领导就是假装看不见我辛苦,或者委屈的。不知道蚊子们为什么不去袭击那些吃过王八蛋、喝过王八血的东西们,我只吃了一次,就不饶我了?不公平!
蚊子们在黑暗中奸笑。
它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想象里。
我将在今夜下手。下手之前,净手,洗干净,这个过程不用多长时间,但是,也得防着点,我几乎每天都在吃“自己恶狠狠地打自己”的苦头。蚊子很会钻这样的空子,叫什么“防御空白地带”。
北京的夏天潮湿、闷热,喘不过气来。觉是没法睡的。我就打开电脑、上线,挂在QQ上,等待奇迹出现;等待世界各地传过来精彩的故事。
死机!掉线!
浑身冒汗!听歌断续!
病毒!蚊子咬!
最后,QQ都不容易上去了……我是没法了!真是没法了!俺中流也是有脾气的人啊。我决定:今夜,反攻!
天还没黑,公蚊子早早地飞出来,像个小小的歼击机,又开始调戏我了。不知道它藏在什么地方,可以确定的是它的胆子越来越大。
关紧门窗,追!
直追得我脖子疼,头昏眼花。
我们在较量:体力!耐心!智慧!
这个时间持续了3个小时,我就是不让它停止落下歇一会儿。它也没让我歇一会儿。
“咣当”一声,它掉在办公桌子上,喘气。
终于,这只见了许多面,嘲弄我许多次的公蚊子,怎么捅咕它,它都不飞了。
飞呀、飞呀……怎么不飞了?
我顺手抄起放大镜,扁着湿淋淋的脑袋看它的眼睛。那里面有怒火,有视死如归的尊严……在我举手的一瞬间,它喊了一句我怎么都想不到的话。它以为自己命没了的瞬间,竟然闭上眼睛喊了一句:“蚊子万岁!”
不!偏不杀!
嘿嘿,我要给你做手术!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