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鸡鸡硬起来了。

    机构改革前的每一次风吹草动都会使鸡鸡兴奋得睡不着觉。怎么？鸡鸡做梦都想转正，虽然嘴上不承认，还爱发个誓，称自己要是有想法就是王八犊子等等。实际上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平时聊天，大家都愿意吹乎他。一吹乎，他就飘，就晕，就回家对着镜子练习领导的步伐、手势、腔调。专挑国家级的领导练。练得老婆孩子常常住娘家，一住就是半年。

2

    一天上午，鸡鸡托着小腮帮子琢磨谁是他升迁路上的绊脚石，偶一抬头，见了组长老王正聚精会神地在桌子对面处理文件，突然心里一痛。好，就是他！老王瞬间成了鸡鸡的敌人。从此，鸡鸡开始整老王，有机会就整，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整，打着为了“工作”的旗号整。整得不显山，不露水。整好了要老王的政治生命，整不好领导也没法怪罪……为了工作。这就是鸡鸡的精神之处，善于蒙骗党和人民。最典型的例子：当着上级领导的面像条哈巴狗，伸舌头、晃尾巴，转身就骂“给他妈的这个领导个人做了多少多少好事，如今自己才混个组长，而且还是副的”如何如何。这样的话单等某些人也对某领导产生看法的当口骂，有鼻子有眼地骂。骂出有名，人们都爱听，所以鸡鸡的人缘也就不错，所以就没人去跟领导汇报，没好处就不汇报！

     老王就是这么被落井下石的。

     本来，同事间的闲扯，或者说工作，难免不触动一些人的私处。比如严肃纪律，杜绝迟到早退等。只要有这样的机会，鸡鸡就主动跟老王商量：“我操，”别笑，鸡鸡就这个操性，学习时都不敢给大家读文件，因为经常无意中给改个词什么的，逗大家开心。“我操，你看，领导班子对咱们工作有意见，尤其是迟到早退……领导这么器重你，想个法吧。”

    老王有能力，有能力性子就直，而且集体荣誉感特强，最听不得工作不到家影响全局的说法。看着鸡鸡乞求一样的眼神，老王心底里就升出一种舍我其谁的豪气，当即“一、二、三……”，整改方案立马出台。鸡鸡兴奋得像发了烧的驴粪球儿，原地滚了好几个圈。一边滚，一边补充若干损人不利己的细节。他突然停下，直勾勾地盯着老王好一会儿，直盯得老王心里发毛。

    “就这么办？”鸡鸡的眼睛一亮。

     就这么办了。老王有些犯嘀咕：有些细节太过分、太不近人情了。

3

     一天、两天……老王感到有点不对劲儿，同事们不太爱搭理他。

     三天、四天……老王的办公室时常就少点东西，不贵，但都是急用的。比如计算器、小刀片、三角板什么的。用时总也找不到，找得老王胸膛里一股一股地蹿火。但是，老王压下了，尽管老王也有单挑的智慧和勇气。

     当有这样的时候，鸡鸡就知心般地过来悄悄地告诉老王：“你知道吧？现在整个领导班子都对你有意见，同事们都恨你，说你……如何如何。”甚至还点了名。

 要说老王这人也是，把被鸡鸡点了名的人一个个找来一问不就行了？可不！偏不！老王甚至不当回事。他的理论是人前说人，人后被人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也是老王屎的地方，不会小恩小惠如“给女同事买袋子瓜子，给男同事捎个火烧加肉”什么的往俗人堆儿里混混。他仍然兢兢业业，依然跟见了面的同事们开玩笑、打招呼，一副不跟他们一般见识的架势。

     五天、六天……×××冲老王发火了，莫名其妙。老王坐在那儿反思：究竟怎么得罪了×××？这时，鸡鸡悄无声息地溜到老王身边，神秘地说：“×××找你了吧？你加点小心吧。”鸡鸡转身走了，留给直了眼傻听的老王一个神秘的微笑。老王很感动，转而就想着怎样帮鸡鸡圆做官梦。他甚至想到了提前离岗，好把鸡鸡扶正。

     七天、八天……领导找老王谈话。

     领导：“你怎么搞的？现在大家都反对你！你以后怎么工作？”

     老王终于在离开岗位的那天，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4

     老王没能跟领导沟通。

     这样的事在领导的眼里不叫事。下面分的“派”越多，领导越好领导，这是领导的学问。加上老王一不愿罗嗦；二不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惹领导生气；三是老王没有搬弄是非的习惯。老王相信，领导能明察秋毫、能知人善任，要不，怎么叫领导？到这个份上，老王才认清了现在的流行趋势:驴 x x 钻灶火塘——拱火！

                 （这是1997年的作品，拿出一晒，万不可对号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