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潭日记147：葛覃

晏弘

“薄污我私，薄浣我衣”，是《诗经•葛覃》中的句子。其中的“薄”字，是语助词。朱熹《诗集传》注释：“‘污’，烦撋（两手相摩揉）之以去其污，犹治乱而曰乱也”。姚际恒《诗经通论》注释：“‘私’，衵服（内衣）。衣，蒙服；非礼衣。礼衣不浣也。”

“薄污我私，薄浣我衣”，《诗经全译》（江苏古籍出版社）译注者金启华翻译为：“快清理我的内衣，快洗浣我的外装。”《诗经三百篇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潘啸龙翻译为：“洗罢贴身衣，又忙洗外衫，”我有些纳闷，汗流浃背，劳作回家，只洗衣服，不洗澡？怪哉！

我有些不以为然。“私”字最早见于《古玺》中的小篆，是通用规范常用一级字。本义是自己的，引申出私有、私利、占有、隐私等。如《诗经•七月》有句：“言私其豵，献豜于公（打到小猪归自己，打到大猪献王公）”，这个“私”是占有（据为己有）之意。

“薄污我私，薄浣我衣”中的“私”乃“身体”也，甚至指身体的隐私部位。此句本意应该是：“洗去身上的污垢，洗净我的衣裳。”

诗中描写农家妇女深入山谷采葛的情景，葛藤蔓延且长，“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劳作中享受大自然之美景，采葛归来后，加工捶与煮，织布有粗细，忙完了，脱去脏衣，洗浴一番，梳妆打扮，尽快回娘家看望爹娘，“归宁父母”，勤劳、善良、贤惠、孝顺，古之妇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