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友好医院是一个大医院,等级是三甲,医院等级中为最高;中日友好医院是一个硬件出色的医院;中日友好医院是离我家很近的医院。
多好的医院!但是,每当我提起这家离我家很近的硬件出色的大医院,总是有失望两个字跟在后面。
这是有原因的。
作为一个医院,最要紧的两个词,一叫医术,二叫医德。
医术不精不是大错,任何医院都有刚上路的棒槌医生,我自己也遇到过。
记得二十多年前,我不幸得了一种叫肛瘘的病,住进了北京治疗这种病最拿手的二龙路医院,遇到了一个对我极哥们的大夫,叫杨克,大学刚刚毕业,戴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对我也非常好。但是,别人都是作一次手术,他老先生给我作了四次,每次都作不彻底。挨了四回刀,但动刀的人不是故意的,又是哥们一样的大夫,我只好忍着。醒的时候能忍,睡着了就忍不住了,同病房的人告诉我,我在梦中常常发牢骚,说的是:拉吧,拉吧,拉死算了!这里的“拉”字读上声,北京话里是用刀子割的意思。更大的笑话是,我作了四次手术出院后的当天,伤口又出了问题,只得马上返回医院。
到现在我说这段故事,也没有怨恨之心,因为我知道,医术是可以慢慢精湛起来,只要努力。我想,杨克现在也已经是一位出色的大夫了,否则,真对不起在我身上拉的这么多刀。
今天我对中日友好医院的失望,也是在医术和医德上。
我知道,也许我遇到的,是这家医院的个别医生,但是,任何病人在任何医院都不可能遇到所有的医生,然后再作出判断。任何病人也不可能有那么好的运气,每次都能遇到这家医院最好的大夫。
原先我的失望,还主要在医术上。我的小儿子两次在中日友好医院就诊,都出了问题。一次是小病,孩子发烧,在中日友好医院打了好几天吊瓶,总不见退烧,后来转到北京儿童医院,打第一次退烧吊瓶时就开始退烧。这次我虽然心理上对中日友好医院有不舒服的感觉,但是理智还告诉我,也许是中日友好医院那几天的吊瓶打下了基础,这样才有儿童医院的一帆风顺。
第二次,我的小儿子不小心被一杯开水烫着,正好是晚上,送到中日友好医院,值班大夫看了看,说没什么,开点药回去抹就行。我们也疏忽,认为反正烫伤面积不大,水好像也不是烫得不得了,也许没大事。没想到晚上孩子的烫伤处起了水泡,而且越来越大。我们马上把孩子送到了解放军烫伤专科医院,那里的大夫说:怎么这么晚送来?早一点就好了。这下,孩子可能会留下伤疤。果然,孩子1岁多被烫伤,现在已经快6岁了,身上还是留下了伤疤,幸亏不是在脸上。
如果说这次治疗儿子烫伤说明中日友好医院有些大夫医术不精的同时医德也有某种问题的话,昨天我的岳父在中日友好医院就诊的经历简直就纯粹是医德问题。
岳父昨天突然疼痛难忍,判断是肾结石在作怪。当时我们想,这种病,在任何医院的处置办法都差不多,加上他再也坚持不了到其他医院了,于是就近到了中日友好医院。
结果在中日友好医院遇到了令人难以相信的一幕,老人作过B超检查,检查大夫告诉我们,病人双肾没有结石,但有囊肿,输尿管也没有扩张。我们拿到检查结果回来继续就诊,但接诊大夫不在,我们找到隔壁同样也是外科的大夫,这位资历看来要老一些的大夫在看过检查结果后说不是肾结石,我们问,那为什么老人这么疼,尿检查有血呢,这位大夫讲,这很难说,有可能是肾囊肿出了问题,也有可能膀胱里有结石,他没有接诊不好判断,让我们找接诊的大夫。
接诊的大夫回来后,我们递上检查报告,他看后很干脆地说,病人肯定是肾结石,大的都有 0.2厘米了(后来我们知道,这个0.2厘米,其实是肾囊肿的尺寸),必须尽快碎石。但如果在中日友好医院本院作碎石,要等到星期一上午先赶早挂号就诊,医院还要求一定要做肾盂造影,真正做怎么也要到星期四,所以病人一般都到外面专门的碎石中心碎石。他推荐说,那里的B超效果好,不用再做造影。从这里打的过去,一刻钟就到了。接诊大夫边说边给我们画怎么去大屯路上24小时运营的碎石中心。
大夫这么积极地推荐另外一个治病的地方,我们心里不舒服,碰巧也有病人了解这个中心,通过这些老病人,我们知道这个碎石中心并不是中日友好医院的下属,便有些犹豫。
这位接诊大夫很执着,几次三番游说我们。我们看到老人疼的厉害,便建议先给老人打效果好一些的止痛针,答复说没有用,到了碎石中心就解决了。直到我们表示可以去碎石中心,但是怕路上老人太疼,这位大夫才开了止痛针。趁这位大夫出去的功夫,我们拿着检查结果又去问别的大夫,那位显然要资深一点的大夫说,我看不到结石。当我们说接诊大夫建议我们去碎石中心时,他迟疑了一下,说,那就按他说的办吧。
但是,当我们决定不去所谓的碎石中心而送老人回家休息时,又在门口遇到了这位资深一点的大夫,他知道我们的决定后,说:还是回家休息好。
我们不知道这个碎石中心和我们遇到的接诊大夫有什么样的关联,也不知道碎石要收多少钱,但是,给我们留下的印象,是这里面有猫腻。
正巧我手头有一张今天的《京华时报》,头版头条就是《中国医院协会会长表示将改变医院质量评价标准,病人感受将成为医院考核指标》,我把这些感受写出来,也算是对医院的一点看法。
不过,我还要重申我的看法,我不认为我遇到的情况能够代表中日友好医院的水平,但是,希望看到这家医院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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