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于方刚著《电影性教育读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

作者 方刚

推荐教学对象：中学生

舞动人生

舞动人生，英文名Billy Elliot，又译《跳出我天地》、《芭蕾之梦》等，法国、英国合拍影片，2000年出品，片长：110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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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历史

剧情梗概：

11岁的小男孩比利·艾略特被煤矿工人的父亲骂作“娘娘腔”，母亲去世了，他从小就和他的父亲、兄长生活在英国的北部小镇。他每周要拿着自己祖父、父亲用过的拳击手套去上拳击训练课。一天，在上训练课时，他偶然接触了芭蕾舞，这美奂绝伦的艺术立刻深深地迷住了他，而这个男孩也让严厉的芭蕾指导老师威尔金森夫人眼前一亮，她发现比利是一个很难得的、极具天赋的芭蕾苗子，于是全身心地培养比利。

然而比利学习芭蕾的事情始终瞒着他的父亲和专横的兄长。矿上的罢工工潮，使他们在为吃饱肚子而努力地挣扎着。当他们发现比利把学习拳击的学费浪费在了毫无男子汉气概的芭蕾上时，于是父亲大发雷霆，哥哥奚落讽刺，一场家庭危机爆发了。

比利只能从他的好朋友迈克尔那儿找到一丝安慰，迈克尔既喜欢同性，又喜欢易装。与此同时，威尔金森夫人也积极鼓动比利去报考伦敦的“皇家芭蕾学校”，她认为在那里，比利可以得到更好的训练，也可以彻底摆脱家庭环境对他的巨大压力。

圣诞夜，比利勇敢地站在父亲面前尽情地跳着，燃烧自己的激情，最终感动了父亲，不仅同意他去伦敦参加皇家芭蕾学校的甄选，还为了筹集学费复工，被其他罢工的工友所鄙视，也被大儿子所误解，最终还是靠各位工友的资助才筹集到足够学费去参加甄选。

考官问比利跳舞时的感觉，比利说：就像电流一样，其他一切都不存在了。比利被录取了。父兄送他远行巴黎。

几年后，比利在皇家剧院演出，父兄到场观看，还有比利的好友迈克尔。

教学流程

性教育关键点：尊重性别多元实践，如“娘娘腔”；与同性恋者作朋友；处理好单恋的情感；执著追求理想。

教学点一：“娘娘腔”

教学目标：帮助学生理解性别实践的多样性，尊重别人的选择，坚守自己的选择。

组织者：影片中，比利的父亲和哥哥称他是“娘娘腔”，说他“不像个男人”。大家想一想，他们为什么这样说比利？

教学提示：

学生自由讨论。组织者可以启发学生根据影片对比利角色的塑造进行性别气质的分析。

教学参考：

比利与父兄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煤矿工人的刻板印象便是刚强、坚硬、粗犷，甚至“蛮横”的。影片用许多情节表现了父兄的粗犷和“男人味”，比如崇尚武力，待人粗暴，等等。

即使在罢工期间，经济困难的情况下，父亲还是每周凑上50便士，让比利去学习拳击。比利的拳击手套，是父亲用过的，而这又是父亲的父亲给父亲的，也就是说，这种代代相传至少经历了三代了。传的不只是手套，而是男人要做粗犷的硬汉的理念。但比利和祖父、父亲不同，他不喜欢拳击。

比利选择了芭蕾，以许多人心目中，芭蕾是典型的女性运动。正像比利父亲说的，男孩子应该去学习拳击、足球、摔角，而不应该学什么芭蕾。比利学习芭蕾，这在父兄看来不仅不可理喻，而且是一种羞耻。

组织者：大家觉得比利喜欢芭蕾，是不是“不像个男人”的表现？为什么？

教学提示：

学生自由讨论。组织者在学生讨论的过程中，应该通过问“为什么”来引导学生的讨论深入。比如，学生说：“确实不像个男人。”组织者应该问：“为什么？有同学有不同观点吗？”如果学生说：“喜欢芭蕾和是不是男人没有关系。”组织者也应该问：“为什么？有同学有不同的观点吗？”然后引导同学就不同的观点发表看法，促进观念交锋。

组织者：一个人喜欢做传统意义上认为异性才适合或喜欢做的事情，是否可以说他就不是一个对自己和家庭负责任的人呢？比利是这样的人吗？

教学提示：

学生自由回答。

通过讨论和对电影情节的回顾，启发学生们认识到，性别角色的不同实践，并不能说明这个人是不负责任的人。

教学参考：

学生们应该可以注意到影片中相关的情节，比如：比利每天照顾外祖母，早晨给自己和外祖母准备早餐，作为一个年仅11岁的少年，这些都体现着他对家庭责任的承担。有一个细节：父兄送比利去伦敦，出家门的时候，父亲要帮比利拎大箱子，比利说：“我自己拎。”这说明比利是一个懂事的，有独立意识的孩子。

组织者：想一想，还有哪些是传统上女性的职业，如果男性做了会被轻视？还有哪些是传统上男性的职业，女性通常会被认为不适合承担？

教学提示：

学生自由发言。

学生们一定会列举出许多传统上女性从事的行业，如护士、幼儿园老师，以及传统上男性从事的行业，如煤矿工人、科学家，等等。组织者这时要引导同学们进一步思考：为什么这些职业主要都由女性或男性从事呢？做好这些职业需要什么条件？男性或女性是否也可能适合这些不同的职业呢？

比如，如果有同学提出“做护士需要细心、耐心”，组织者可以引导学生思考：是否有的男性同样会细心和耐心呢？是否所有女性都一定细心和耐心呢？如果有同学提出，做科学家需要更强的逻辑思维能力，所以男性才适合，那么组织者也可以引导学生思考：女性的逻辑思维就不如男性吗？有哪些大家知识的伟大的女性科学家呢？女性科学家少，是因为女性天生能力不如男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在这个过程中，提出社会性别的概念。

学生也可能会提出，诸如煤矿工人这样的强体力劳动，女性在身体上不合适。这时可以肯定，煤矿工人这样的职业，在过去，或者在现在一些生产形式工业化、自动化程度还不是很高的地方，确实需要强体力，但是在一些自动化程度很高的地方，就不那么依赖体力了。同时，也有一些女性在身体上很强壮，能够胜任高强度的体力劳动，那么就不应该以“性别”作为职业区分的标准，而是一方面要提高劳动者的就业环境，消除“性别”成为行业中区隔的因素；另一方面也要尊重劳动者自己的选择。

组织者：影片中，比利并非完全没有受文化和父兄的影响，他忍不住去学习芭蕾，但事后觉得自己不应该去；然后到下一次，又忍不住去。我们每个人都受社会环境的束缚，想一想，如果比利当时服从这种束缚，真的没有再去，结果会怎样？

教学提示：

学生自由发言。

在讨论中，可能有学生会说，比利不学习芭蕾也会很出色；有学生说，比利不学习芭蕾就体现不出出色的地方，每个人都应该选择自己的强势，自由发展，选择作不一样的自己。这里重要的并不是揣测比利今后会怎样，而是让不同的声音充分地呈现出来，同时，启发学生，尝试摆脱束缚，认同自我，这本身对每个人来说就是成长，也是多了一种生命体验的经验。

教学点二：同性恋？易装恋？

教学目标：学会和同性恋同学友好相处，非歧视；理解同性恋、易装恋等不同的概念。

组织者：比利和同学迈克尔，是一对好朋友。迈克尔是怎样一个人？比利和他的友谊是如何发展起来的？

教学提示：

学生自由发言。组织者根据影片情节和发展启发学生了解友情并不取决于性取向。

教学参考：

在一个寒冷的日子，比利手冷，迈克尔便将他的手放入自己的怀中，为他取暖。迈克尔还吻了比利的面颊，比利意识到迈克尔是同性恋，抽出了手，说：“我喜欢芭蕾，并不等于我是同性恋。”

这时的比利，对于迈克尔是有所回避与提妨的。但随着剧情的发展，迈克尔一直坚定地支持着比利，带给他精神温暖，两人间的友谊和信任在增加。

一天，比利去迈克尔家，看到他穿着女装，打扮的非常漂亮。迈克尔很坦然地承认自己喜欢穿女装，甚至还给比利涂口红，比利也没有拒绝。

迈克尔还说，自己的父亲在自认为家里没有人的时候，也会穿上女装。

比利甚至将迈克尔带去跳芭蕾舞，还给他穿上女用的芭蕾裙，这些都表现着他对迈克尔的接纳。

比利离开小镇去伦敦时，迈克尔送行，比利一如当年那个寒冷的日子里他吻自己一样，也吻了他。

虽然比利是异性恋，迈克尔是同性恋，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成为好朋友。

组织者：比利和迈克尔的友谊，给了我们什么启示？什么样的朋友才算好朋友？如果我们身边有一个同学是同性恋，我们应该如何与他相处？

教学提示：

学生自由发言。这里可以让学生举出切实的例子以及点子，分享彼此对友谊的感受和经验。启发学生意识到，真正的好朋友，就是接纳对方的与众不同，理解对方的思想和追求，在对方面对压力的时候坚定地站在对方身旁，给他以精神的支持。

有学生可能会困惑：迈克尔倒底是同性恋还是易装恋？从影片所呈现的情节看，他既是同性恋，又是易装恋。

组织者在这部分也应同时讲解同性恋、易装恋、易性恋、跨性别等不同的概念。组织者应该提示学生不要将同性恋与跨性别混为一谈。

教学参考：

迈克尔支持比利，比利也支持着迈克尔。

影片最后，皇家剧院里，比利的演出即将开始，比利的父亲和哥哥到了，发现身边坐的就是迈克尔。迈克尔穿着女人的衣服，打扮成女人，坦然地坐在剧场里，告诉比利的父兄：“我是迈克尔。”虽然有一些吃惊，但比利的父兄并没有表现出歧视。那一刻令人感到很温暖，暗示着不仅迈克尔更加坦然地接受自己和面对世人，比利的父兄也变得更加宽容了。

性倾向性别身份的选择是每个人的权利，我们应该尊重别人的选择，不歧视，不伤害，遇到别人歧视、伤害和我们不一样的同学时，应该勇敢地站在他们身边。

教学参考：

同性恋：情爱与性爱指向同性；

易装恋：喜欢穿异性服装；

易性恋：不认同于自己的生理性别，认为自己是另一个性别，想变性；

跨性别：包括易装恋、易性恋、生理间性人等，他们曾经被污名化，认为是病，被称为“癖”、“症”，而跨性别是一个去污名化的称呼，承认他们作为和男性、女性平等的第三种性别的存在。

教学点三：单恋

教学目标：正确处理单恋；克制不该做的事

组织者：同学们列举一下：影片中有哪些表现单恋的情节？

教学提示：

学生自由讨论。影片中表现单恋的情节可能有:

1，芭蕾指导老师威尔金森夫人的女儿，一位与比利同龄的女孩子，喜欢着比利。两人曾在她的床上嬉戏打闹。

2，比利要离开小镇去英国读书时，女孩子更明确地向他示爱，问他是否喜欢自己。比利表示，他对她没有情爱的感觉。

3，从影片一开始，便有一个女孩子，在比利家门外，靠墙而立，目送着比利离家，又回家。在比利去伦敦那天，她主动道别，比利仍然同以往一样，没有看她，便远去了。

4，迈克尔对比利，也有这样的情愫。

组织者：比利和威尔金森夫人的女儿在床上嬉戏，当比利在女孩子身上，两人紧帖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像要发生一些什么，但是，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生。在比利即将离开小镇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对他说：“如果你想，我可以让你看看我的屁股。”比利拒绝了。相似的情节还有其他。对于这两件事，你怎么看？

教学提示：

学生自由讨论。

有的学生可能会说：两人在床上嬉闹不好，女孩子对男孩子说“你可以看我屁股”的话，非常不自重。组织者可以问是否有同学持不同的观点。如果没有，组织者可以抛出问题让大家讨论：“也许有人会认为，每个人有自己表达爱的方式，包括使用自己身体的方式，所以，让自己喜欢的男孩子‘看屁股’也是女孩子的权利，我们不应该嘲笑她，大家怎么看？”

一定有同学会说：青春期，产生性渴望，性冲动，在一起熹闹，包括想看到异性身体，都是非常正常的。

也一定有同学说：在这过程中，不应该有任何勉强，一定是双方自愿的，不应该成为一种强迫，那就是性骚扰了。

组织者的目的是让这些不同的声音呈现出来。

组织者：对于单恋这种感情，你怎么看？如果你单恋上一个人，应该怎么办？

教学提示：

学生自由讨论。

组织者引导同学们呈现出关于单恋的不同态度，进一步引导学生讨论每种不同的态度可能导致什么后果，以及应该如何处理。组织者并不提供一个“正确”的态度和方法给学生。

教学点四：执着

教学目标：鼓励同学发现自己的兴趣和特长所在，认识到执著是成功的必要条件。

组织者：比利的父亲为什么最后同意比利去参加舞蹈学校的入学考试，而且不惜为此复工、卖亡妻的首饰、接受工友的捐助？

教学提示：

学生自由讨论。启发学生意识到，除了家人的爱，自己的执着、勇敢对争取自己的空间很重要。

教学参考：

比利父亲的改变，与注意到儿子的执着有关系。改变始于圣诞夜，比利被父亲撞到在跳芭蕾，他索性勇敢地在父亲面前尽情舞蹈。这中间有两层影响因素：比利勇敢地接受自己、面对父亲；比利的执着。

影片中许多情节，表现了比利非常热爱舞蹈，比如他随时随地练习舞蹈，舞蹈对他而言不是一份要学习的功课，而是一种娱乐，一种游戏。

组织者：比利对芭蕾的热爱，最终改变了他的人生。比利的故事给我们什么启发？

教学提示：

学生自由讨论，发言。

有的学生可能会意识到：每个人都应该找到一件让我们感到被“通电了“的事情，找到自己所热爱的事情，并投入其中，那将是幸福的感受。组织者引导学生充分呈现就可以了，意识不到，强行灌输也是没有用的。

附：《电影性教育读本》目录

            方刚 著

（本书的写作得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驻华代表处的资助）

目录

本书理论基础：赋权型性教育

本书使用指南

第一编 幼儿园及小学适用

1、白雪公主

2、灰姑娘

3、美女与野兽

4、小美人鱼

5、飞屋环游记

6、夏洛特的网

7、蓝精灵

8、兰戈

9、机器人总动员

10、别惹蚂蚁

11、恐龙

12、里约大冒险

13、勇敢传说

14、千与千寻

15、怪物史瑞克1、2

16、冰河世纪

17、冰河世纪2：消融

18、假小子

第二编 中学适用

一，性萌动主题

19、青春期的法国男孩

20、青春期

21、新娘15岁

22、青春珊瑚岛

23、绯闻计划

二，爱的能力

24、初恋这件小事

25、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

26、初恋红豆冰

27、早熟

28、罗马假日

29、四月物语

30、蓝色大门

31、艺术家

32、成长教育

33、雨人

三，反性骚扰主题

34、熔炉

四，同性恋、跨性别主题

35、暹罗之恋

36、少年不戴花

37、盛夏光年

38、男孩不哭

39、费城

五，社会性别主题

40、珍爱人生

41、永不妥协

42、舞动人生

第三编：大学适用

一，友谊、爱情

43、海上钢琴师

44、邦尼和琼

45、剪刀手爱德华

46、歌剧魅影

47、欲望都市2

二，性与成长主题

48、朱诺

49、教室别恋

50、不一样的天空

51、欧洲性旅游

三，性骚扰与家庭暴力主题

52、北国性骚扰

53、叛逆性骚扰

54、天水围的夜与雾

55、神秘肌肤

四，同性恋与跨性别主题

56、喜宴

57、断背山

58、欲盖弄潮

59、天佑鲍比

60、自梳

61、雌雄莫辩

62、窈窕老爸

五，多元性主题

63、午夜巴塞罗那

64、露点的诱惑

65、刺青

66、天使的性

67、亲密治疗

六，社会性别主题

68、雪花秘扇

69、蒙娜丽莎的微笑

70、紫色

71、穿普拉达的恶魔

72、登峰造击

73、挥洒烈爱

74、女魔头

75、沙漠之花

76、时时刻刻

77、末路狂花

78、黑天鹅

第四编 家长课堂

79、处女之死

80、浪潮王子

朱诺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

青春期的法国男孩

青春期

熔炉

蓝精灵

新娘15岁

刺青

喜宴

假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