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贝：被掩埋的情色史

方刚 

公元79年的一场火山大爆发，将一座繁华的古罗马城市埋入地下，同时也将一段情色的历史掩埋。

庞贝（Pompeii）是古罗马第二大繁华富裕的城市，于西元前600年左右在意大亚平宁半岛海边兴建。公元前89年，庞贝城被罗马人占领，成为罗马共和国的属地。由于对活火山的性质不了解，庞贝城位于维苏威火山西南脚下10公里处，为它埋下了悲剧的基础。公元79年毁于维苏威火山大爆发，庞贝城被整个活埋了。由于被火山灰掩埋，街道房屋保存比较完整，从1748年起考古发掘持续至今，为了解古罗马社会生活和文化艺术提供了重要资料。

虽然经过2000多年的火山喷发等地质运动，如今被挖掘出来的庞贝已经离那不勒斯湾近2公里，但昔日它是一座地道的港口城市。在被掩埋之前，庞贝已经是一座人口稠密，商旅云集的小城。到公元79年为止，这里已经成为富人的乐园，贵族富商纷纷到此营建豪华别墅，尽情寻欢作乐。庞贝城人口超过2．5万人，成为闻名遐迩的酒色之都。重要建筑围绕市政广场，有朱庇特神庙、阿波罗神庙、大会堂、浴场、商场等，还有剧场、体育馆、斗兽场、引水道等罗马市政建筑必备设施。

庞贝被掩盖在六米多深的火山灰下1500多年，它的名字和位置被人遗忘了。1599年，一个建筑师在挖河的时候发现了庞贝的遗迹，他发现庞贝时挖出了一些色情的壁画，当时的宗教观念对这些色情艺术的控制非常严，因此他又悄悄地将它们掩盖了。虽然这个传说至今为止并未完全被证明，但后来的挖掘者的确报告说他们有时发现有的地方是被挖开过后来又被填上了。150多年后，人们才真正开始挖掘这座古城，1748年庞贝也被重新发现。当然，那些情色的记忆也一样被唤醒了。

庞贝其实不过与古罗马其他城市一样，盛行“娼妓”文化而已。小小的庞贝城，共有“妓院”25家。这完全不难理解。作为一个贸易活跃的城市，这里有来自各地的商人。这座城市的社交场所依次为：剧院，浴场，妓院。

​下图：这样的小石房间，就是昔日的交易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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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图：庞贝纪念品小摊，不乏情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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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院有公娼和私娼之分。最正规的一家“妓院”设在市中心以东一片较为密集的中下层居民区，分上下二层，共10间房，大门口处有淫神普利亚普斯的画像，用以表明此场所的功用。每个房间里仍然保留着当年的石床，但非常小，也就是一米二三长。导游解释说，这是因为生意太好，不想让你呆太久，快乐过后就快些离开。妓院的对面，是马厩，方便客人存马的。

这妓院内的墙壁上绘有不同性交姿态的性爱壁画，导游告诉我们，这叫“菜单”。因为当时的游客来自世界各地，语言不通，所以“菜单”提供了最方便的方式，游客可以选择自己需要的性服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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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于公娼馆，私娼馆就很小了，通常只有一间房。但私娼馆的外面墙上都会有醒目的标志，那就是一个石阴茎。一间私娼馆的墙外，还能够看到当年一位客人留下的拉丁文，导游说，其意是：“太爽了，我还会再来！”

不仅是私娼的门前有阴茎雕，庞贝人相信勃起的阴茎能带来神奇的力量，所以在街边的石板路上也能见到刻的阴茎，一些人家的门前也有阴茎的石雕。朱自清便曾在散文《庞贝古城》中就有这样的描述：“庞贝的淫风似乎甚盛。他们崇拜男根，相信可以给人好运气，倒不像后世人做不净想。街上走，常见墙上横安浙黑的男根；器具也常以此为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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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墙上写着“太爽了，我还要来“

下三图：昔日妓院墙上和路边可以看到阴茎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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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贝保存下来的另一幅壁画同样和勃起的阴茎有关。当时的一位执政官正用一杆秤来称量自己巨大的勃起的阴茎。这说明大阴茎在当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资本，是显示男性气概的重要工具，执政官拥有这样的大阴茎更能够增加他的执政资本。

值得一提的是，即使在古罗马文化下，性工作是很平常的事，妓院仍然分布在城市的侧面。不仅妓院，所有娱乐设施都是这样，包括剧场和公共浴场。而城市的中间地带，则留给了神庙。

过去几百年间，庞贝出土的性文物数不胜数，但绝大多数都被存放到了那不勒斯考古博物馆。那不勒斯国家考古博物馆(Museo Archeologico Nazionale)是世界上最重要的考古博物馆之一，是世界上最全面的希腊罗马收藏博物馆之一，始建于16世纪晚期。博物馆有三层，另有地下室，其中第三层的大部分都来自庞贝。博物馆另有一个神秘的“密室” （Gabinetto Segreto），又被人称为“神秘房间”或“性文化博物馆”。长期以来，只有重要的研究人员才能进入的密室，对公众开放的时间并不久。密室展示了各种各样性爱的雕像，其中一个是牧羊神对一只母山羊不怀好意的雕像，还有9幅描述性爱姿势的壁画，即是客人们选择性服务时的“菜单”。

这些“菜单”如今已经被开发成工艺品，印在明信片上、磁盘上，庞贝城外的小摊上随处有售，行销到世界各地。只不过，在我看来，这些“菜单”仍显单调，远不如中国古代的春宫画丰富多彩。

无论如何，庞贝的性文化，历经千年的掩埋，终于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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