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社会运动中都有一些来自对立阵营的“友好人士”混迹其间、壮其声势,妇女运动也不例外。我觉得这里面总是有些难以说清的感觉,隐隐的让人觉得不愉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记得曾经在李小江的《女人读书》中看到过她对渥伦·法若《男性解放》(渥倫·法若著/鄭至慧等譯,1987,婦女新知出版社,台湾)一书的介绍,那本书说的是一个男人如何能够从她妻子的女性主义思想和活动中获得一种舒适自在的独特生活,这包括他经济压力、精神压力的减轻,以及由此而导致的生活方式、思考方式和人际交往方式的改变。
至少从李小江的叙述看来,法若的思想是单纯的,善意的,而且他似乎是以一种不厌其烦的耐心来细细解释他的观点、希望以自己真实的生活经验来求得读者理解的,这些看来都是令人欢迎的,可是他的书并没有在大陆出版和产生影响。取代他的作用的,是一位我不太喜欢的作家,他名叫
方刚,据报道,他在北京林大创办过第一个男性解放沙龙,出版过一本叫做《男人解放》的书。我讨厌他是因为他在《
21世纪的两性关系》这本书里面表达了一种多少有些玩世不恭的思想。不过,我最近在日志上表达的观点,似乎让我没有批评他的资格了。正因为此,我才觉得有必要匡正一下之前的某种倾向。
我(们)永远不能以“我们”的名义代替别人说话,而有意无意地违背这一原则、并进而反客为主就是“同盟者阴谋”的危险之处。当提到“自由”一词的时候,男人们会几乎无一例外地立即在感情上认同或反对“自由”的名义,无论以这一名义表达的思想是什么。这就会不可避免的造成“男性解放”口号和思想被误读的命运。简单地说就是,男人到底要不要承担两性关系中的某种责任?需要被从中解放的是什么——是向来被伪装成“责任”的两性关系中的权力角色,还是那些真正约束男人行为的“信用责任”?在大众媒介中,这类复杂的问题几乎不可能得到认真的对待,兴风作浪的永远是似是而非的口号,对流行口号的注意力消失之后,事情往往一切如故。
我认为,问题的关键在于应该
如何重建两性之间的伦理。这个关节我先提示在这里,也许以后能够试着去论述一番。下面还是应该让被议论的人——方刚自己解释一下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样才公平:
……
方刚还提醒记者,一些人将男女的不平等的根源归结为生理差异。方刚认为,男女之间的生理差异本身不是关键所在。关键是当这种差异转化为一种权力和伤害的时候。而男权文化正是通过后天教育,将原本只是差异而非不平等的两性存在,转变为一种不平等的权力关系,并且说,这是由生理差异带来的。
方刚说:“在性上,传统男权文化鼓励男人‘性强者’的形象,塑造着男人都是重性轻情的假象,不符合这一规范的男人就不是一个‘真男人’,以至于男人想方设法在性上强大自己。这不仅损害着男人在性上的自决权,也塑造着男人在性上的侵略者、占有者形象,从而伤害着两性关系。”
关于什么才是理想男人,方刚经过认真的思考,告诉记者:“一言以盖之,兼性。凡是美好的品格,女人有的男人也可以有,美好品格是不分性别的,是可以两性兼有的,故称兼性。刚强,勇敢,成功,这些传统男性气质并不是都要抛弃。男性解放说的是,男性也可以温柔,也可能感性而不理智,也可以不追求成功而享受平常生活……谈的都是不同人的不同选择,是选择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