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来,便忙于处理各种意想不到的麻烦。
今夜抽空把在归途飞机上写下的一些文字放到你面前,里面许多话前语不达后言——请原谅一个飞行了近30个小时仍不得其所焦躁不安之人的思想混乱!)
我走了很久,很远。可回来的路上我仍心有不甘。我的白天是你的夜晚,那我的思念呢?
我好像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和你说话,你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不会让自己感到寂寞的的声音,而我这样的语气只能让你和我一样多愁善感。所以,我决定将火把点燃,戴上非洲部落的狰狞面具,和你狂欢........
可我只有面具,再没有别的其它道具,没有兽皮,也没有石器,更可怕的是我发现我的嗓子只能发出懦弱的声音,就好像落单的羚羊遇到了狮子,只能哀求的歌唱.....

在非洲的每一天,我离情歌很远,那些声音不属于荒蛮。草原上,我凝望着无数漂浮的云朵,就像升上了天。可惜,不时在眼前掠过的电线杆告诉我,那只是短暂的冥想,弯伏的电线里依然流淌着世俗的情歌,不远万里送到我们耳边。
我注意到路边的荒草,如果被割裂开,就显得那样的废弃杂乱。可连成片,一望无际时,却是无比雄浑壮丽,仿佛和天连在了一起。
所以,请不要打断我的思绪。嘘,我们就这样一直下去......

一生,我们有一半时间是“黑人”——在黑暗中喘息的人。我总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有音乐来伴奏,舒缓安静抚弄心弦。所以我们听的《夜歌》便是黑人音乐,我在非洲听到的不一样,那里的人永远都是黑人,但歌唱演奏的却是“白人音乐”——如同白炽火热奔放的音乐。
可我受不了这种音乐,虽然我非常喜欢。在烈日下,我的身体虚弱的像根软草,我需要绵绵阴雨,所以,我才那么想你.......
这里的人懒散得像没有牧主的羊,卖一个汉堡要6分钟。阳光滋生懒惰,哪像我们,蜷缩在黑夜里还不肯睡觉,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警惕着孤独的侵袭。

一望无际的草原,为什么没有动物呢? 大象狮子呢?羚羊斑马呢?至少也应该有几头野牛吧?
于是让随行的女孩在风中飞舞红巾,她那陶醉的表情真美啊!——结果,一些雄壮的动物从草丛中站了起来......
在一个丛林里,我看见两只野猫在打架,可发出的声音却那样温柔——难道是在求爱?突然想起在午夜里我好像经常听到这样的声音。
此刻,你在和谁打架呢?
我们相遇的时间短得像一碗泡面——一会儿就完;我们彼此的挂念长的像一碗泡面—-展开不知有多远。多么不浪漫的比喻啊!可你夜里就爱吃那玩意儿,还常就着优美的俗情歌。

为什么叫我“五吨铜”?我很沉吗?我的愁怅有五吨重吗?不,我就像一首夜歌那么轻,漂浮在空气中,不求弥漫,但求你能听见......
我喜欢非洲的天空,它可以使我产生一种悬空感。我在午夜的空中多年,只能凭想象这样讲,可在通往哈布罗内的公路上,我真的飞出了车厢,在红褐色的天空下,自由飞翔。
可惜我无法走得更远,我想,前方一定还有更美的天.......

伍洲彤于北京初春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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