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我回母校毛市中学全额自费组织了六三届同学毕业五十周年校友会。

迷茫暑假

——摘自长篇回忆录第一部《风雨卸甲河》第二篇《小河弯弯》之十七

自陈礼富、夏道清等同学离校后，我就一直心情高兴不起来。端午节后，刘耀芬、张卫珍、赵锦贵、刘耀玉同学，也没有到校。与刘耀芬同学同在一个大队的刘义军同学说：

“刘耀芬同学端午节已经订婚，新女婿是周老区鲁桥大队人，可能年底要出嫁了。”

放假的前几天，刘秀玉同学悄悄地告诉我：她舅舅已调汪桥区任职。她妈妈来了，接她回江西。分别时，她把一个小圆镜留给我做纪念。刘秀玉同学舅舅是区里主管财政的副区长。她是上初二时，因家里困难，从江西吉安转过来投靠舅舅的。她的母亲是音乐教师。刘秀玉同学从小就受到她母亲的影响和教育，因而能歌善舞。一九六二年学校元旦汇演中，刘秀玉同学的剑舞，震惊四座，给初二（1）班，带来了空前荣誉——争得了元旦全校汇演的一等奖第一名；也给当时荒芜的乡村中学校园文化生活，带来了和煦的春风。

在刘秀玉同学没有转到我们班上时，班上的晚自习，全部是清一色的旧墨水瓶改制的没有灯罩的柴油灯，不仅灯光暗淡，且浓烟滚滚。刘秀玉同学从她舅舅家里端来了一掌装有玻璃灯罩的煤油台灯。从此，这掌煤油台灯，就一直放在我的桌上，陪伴着我，渡过了美好的初二。刘秀玉同学走后，这掌灯留给了我，也陪伴我走过了初三一年的时光。

学校放假后，我心绪不宁，总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感伤缠绕在我的心头。为了打发时光，我利用假期，跑了不少同学的家，去看望那些已经弃学或打算弃学的同学。

刘耀芬同学、刘耀玉同学是住在桃花公社扒挡大队。扒挡大队是碟子湖的北部边缘。上世纪60年代的碟子湖，因四湖总干渠的开通，水位下降，全部改造成水稻田。湖中沟渠纵横。我从杨湾过四湖河，前往桃花公社时，要从碟子湖中的水田埂上穿过。田埂上，有数处缺口，我得淌水而过。几处深水区，我是把衣服全部脱光后举在手上，从没过腰部的水中淌过去的。在扒挡大队，我先找到刘耀玉同学，然后，一起来到刘耀芬同学的家。到刘耀芬同学家里时，没有见到人。而门前贴着的大红对联，说明刘耀芬同学没有等到年底，已经提前出嫁了。

返回时，我怅然若失。想起在学校时，刘耀芬同学多次帮我洗衣和缝补衣服的情景。那时的学校，没有自来水，同学们换洗的衣服都是在河边完成的，一年四季，几乎都是如此。每天的晚饭后，同学们把要洗的衣服、鞋、袜子，一个脸盆，一块棉油皂，来到河边。天气暖和了，就在河中游泳，洗澡。

我喜欢游泳，每次，都是先把要洗的脏衣服和脸盘放在岸边，待游泳后再回到岸边洗衣服。不知多少次，等我游泳结束，返回岸上时，衣服总是被人洗好了，整齐地放在脸盆里。有几次，同学告诉我，说我的衣服已被刘耀芬同学洗好，并带回学校了。第二天，她把已经晒干了的衣服叠好后还给我。衣服上面破损了的地方，也被她缝补的整整齐齐。因而，在我的心中，总怀着一种感激之情。现在，刘耀芬同学已经出嫁了，这辈子，可能是再也见不到了。

早晨出门时，天气晴朗。没有想到，半路上，突然大雨倾盘。湖区的路，坎坷不平，泥泞路滑。我赶到桃花公社排桥大队张友琛同学的家里时，几乎全身湿透。在张友琛同学家里住了一晚。他的父母亲，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并专程到公社食品店买了猪肉，买了鱼，还杀了一只鸡。在饭桌上摆了一个只有接待贵宾时才有的“十大碗”，闹得我很过意不去。

第二天离开时，我给张友斌同学留了一首小诗，表达了我此次桃花公社之行的心情：

手足千秋别，梦寐何处求？

同游忆脑海，衷情铭心头。

既为断肠事，尚悔相识初。

……

接下来的时间，我又到了桃花公社的黄蓬大队，看望了吴兆勋同学；到桃花公社的桃花大队，看望了张重新、吴纪绪同学；到姚铺公社长岭大队，看望了李繁荣同学；到双碾大队看望了胡先忠同学；到福田公社的黄金大队，看望了朱同明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