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歌不唱不开怀，磨儿不推不转来，酒不劝人人不醉，花儿逢春不乱开。”近日，记者在郭扶镇平等村见到了这位67岁的重庆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代表性传承人高厚启。

 

01山歌不唱不开怀

    1938年8月，高厚启出生在郭扶镇一农户家里，在他生活的乡村，男女老少都爱唱山歌，高厚启不但喜欢唱，而且谙熟祖传的歌词和调式，至今还能唱近百首不同时代的山歌。

    “山歌好唱难起头，木匠难起五重楼，石匠难打石狮子，铁匠难打铁绣球……”高厚启的家四面环山，青砖青瓦的农家院落，在满目的绿色中非常耀眼。“我每天都要对着对面的山坡唱几首歌，高兴时唱，苦闷时也唱。一天不唱心里就弊的慌。”

   高厚启说，他从小就听左邻右舍唱山歌，逢年过节，亲朋好友坐在一起，喝酒唱歌，你唱我答，有时候还打“南北派”，看谁的山歌唱的多唱的好，气氛很热烈。人们不但喝酒唱歌，下地干活儿也唱歌，

最让高厚启感到神奇的是，大人们可以根据现场情景，即兴编词唱出来，“唱山歌很好玩也很神奇，我就好奇地跟着大人们唱，也自编了一些打浑有趣的歌词。”慢慢地高厚启不但喜欢上了山歌，还练就了一副好嗓子。

    长大后高厚启也下地种田，也跟着村里人到附近的采石场打石头，插秧挞谷唱“薅秧歌”，榨油唱“榨油号子”，打石头有“石匠歌”，抬石头有“抬工号子”，“石工号子”，累了一天大家坐在一起喝酒“唱酒歌”，逢年过节亲朋好友相聚要唱“祝酒歌”。有山歌的日子再苦再累也快乐。

    02花儿逢春不乱开

  “下田薅秧水浑浑，绣花娘子落包针。薅秧大爷你捡到 你还我，罗裙脚下来谢恩。”高厚启透露，山歌的曲调大都是大同小异，只是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场景，干不同的农活儿就唱不同的山歌。山歌的歌词有老祖宗传承下来的，也有即兴发挥即兴编现唱。能即兴编唱歌词的人不多，所以能即兴编唱歌词的人都很受人尊敬。

    高厚启回忆说，年轻的时候他到郭扶采石场做打石头的活儿，打石头这种重活儿都是男人在干，而且采石场大都在半山坡上，劳动中如果看到年轻媳妇从山下经过，他们就会即兴编词唱出来逗乐，比如：“太阳出来辣椒椒，照的哥哥头发烧，妹妹快来给哥打扇嘛，哥哥保你生个胖娃娃……”又如：“太阳当顶正当时，丈夫骂奴晌午迟。手提衣巾擦（开）眼泪，想起在家当姑娘时，柴不抱来水不挑，还要丫环煮好吃现成。”过路的年轻姑娘听出歌里的玄机，就会飞快跑过采石场。见姑娘害羞的样子，大伙就会停下活儿冲着姑娘的背影哈哈笑。其实，这也是大伙借山歌逗乐的机会休息，为枯燥的劳动找点乐趣。所以说山歌源于社会生产劳动，源于劳动者的传唱。

“好的山歌也能长期传唱，而且一字不纳地传到现在。”高厚启说，现在他就会唱近百首老祖宗下来的山歌，这些山歌内容丰富多彩，既有描写劳动场面的，有表达追求光明、幸福和爱情的，有表达对封建社会不满的，更有赞美家乡美好的，这些歌词朴实真切，格调清新，易学易唱。

 

  03村民的“山歌王子”

    “唱山歌也要与时代俱进，不能的年代有不同的歌词。”高厚启说，比如，同样的《薅秧歌》虽说曲词都一样，但不同时代唱的歌词就不一样，“下田薅秧水浑浑，绣花娘子落包针。薅秧大爷你捡到，你还我，罗裙脚下来谢恩。”“下田薅秧水清清，新农村建设气象新，薅秧大哥多勤劳，勤劳致富奔小康。”

    高厚启介绍说，他们在田间劳动时唱的山歌包括高腔、平腔、神歌、盘歌等，高腔节奏散漫，速度自由，唱慢唱快由唱者自己把握，曲调高亢奔放，直抒胸臆，真假嗓子交替使用，听起来情真意切，极具穿透力。盘歌曲调优美流畅，律动性强，甜净而富有感染力。号子包括抬工号子、石工号子、榨油号子等，此类歌谣现在仍比较普遍，以高腔号子最有特色。哭嫁歌、丧歌、祈福歌这类山歌，在特定的环境中演唱，如祝寿时由亲族表演的“祝福歌”等。

    高厚启最善长的是山歌，他家里还保存有两个大本子，里面密密麻麻地记着老祖宗留下来的山歌。高厚启只有高小文化，记录老祖宗传下来的山歌确实不容易，“我真的怕老祖宗传下来的山歌有一天没有人再唱了，其实我脑子里装有很多山歌，只会唱，因为文化低，想记录下来都很困难。”在记者采访的两个多小时里，高厚启张口就唱了10多首山歌，听他唱山歌，有一种回归乡间小路，走在窄窄的田硬上，沐浴金色阳光的感觉，歌声极有穿透力，仿佛翻山越岭，在袅袅炊烟中回荡的意境。

    在郭扶镇当地，高厚启被村民称为“山歌王子”，很早以前就远近闻名。2015年3月，高厚启成为重庆市第四批非遗项目綦江民歌代表性传承人名。高厚启表示，他现在最大的愿望是将老祖宗传下来的山歌经典记录来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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