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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阳:无城之城

(2011-02-22 23:22:24)
标签:

松阳

古市

西屏

城隍

旅游

分类: 散文

http://s13/bmiddle/46607214g9cf29a9a66cc&690 

 

    龙,秦砖汉瓦,长城,唐三彩,景泰蓝,大红宫灯,甲骨文,竹简,竖排线装书,剪纸,蜡染,太极,茶,中药,砚台,毛笔,宣纸,墨……,这个单子很长,可以一直开列下去,它们,都是典型的象征中国的基本元素。

    古市旧城,西屏老街,延庆寺塔,黄家大院,叶法善,张玉娘,高腔,端午茶,山茶油,松脂……,这个单子同样可以开列得很长,每一个词语,皆如一枚古朴却又清晰的印章,镂刻的是松阳这座千年古县的恒久印记。

 

【贞孝坊】

    车就停在古市镇城皇路口。边上是一片废墟,适宜临时停车。

    路口呈“丁”字形。路牌上“城皇”的“皇”是个错别字,或者说,“城皇”是一个错误的词,我非常确定这点,但我并不想告诉这里的任何人,我知道没有人会愿意听我罗哩罗嗦告诉他这事,就象某年前我郑重其事地向某世界著名跨国公司的客服人员以及他们的领导和领导的领导提示他们寄给我的回访信上的收件人地址栏上“某某邮电局”这个名称印错了这个名称已经不存在你们得改成“某某邮政局”时他们嘴里说着谢谢谢谢却掩饰不住的窃笑连连一样。

    废墟在一个半米高的土台上,台基周边彻着一层层粗细不一的卵状圆石。土台约有半亩面积,散堆着残砖、弃瓦、废椽,破塑料袋随风起起落落,有红,有黄,有蓝,有绿,有黑。枯黄、倒伏的杂草间凹进一条二尺土道,虽是雨后,看上去并不泥泞。踏上土台,一只白色哈叭狗一耸一耸地迎面跑来,毛长且脏而乱,擦身而过之际,扭头在我鞋尖上嗅了一下,抽了二下鼻腔,仰头做沉思状片刻,便回首径直而去。

    一座石拱残门横在面前。仰首。拱门后是一座石牌坊,“古井无波”四个大字越过石楣映入眼帘。阴刻,似乎是魏体,落款虽已模糊,尚可辨“道光”云云。石梁上刻有云纹、蝙蝠及龙凤图。其下,是另一行阴文:旌表痒生洪溥侧室孟氏节孝坊。哦,原来是座贞孝牌坊!牌坊顶端,嵌一长方形石牌,字迹已经残缺,但 “钦褒”二字仍依稀能辨,有双龙戏珠相环;左侧,一根石梁已经倾斜,欲坠还悬。

    牌坊右首,被圈出一块一丈见方的菜地,竹编栅门,芹菜、三月青葱茏翠绿。牌坊左侧,就着残垣搭着一间泥墙小屋,裂着粗缝的木门扇上写着“男、女浴室”。

    “唔、唔、唔……”,写着“男、女浴室”字样的小屋内突然传出阵阵猪嚎,惊了一惊,急迈数步穿过牌坊。碑坊右侧数十米处,赫然立着一座木构二层门楼,底楼门扇洞开——正是古市城门。

    志载:东汉建安四年(公元199),析章安县南乡地置松阳县,县治设古市。

    贞孝牌坊前轻轻一脚,已然踏进千年老城。

 

【无城之城】

    松阳有二座老城。一在古市,一在西屏。

    古市是旧县。当时的松阳县是浙西南第一个建制县,辖今天丽水市大部及金华和温州部分地区。唐武德四年(621年),松阳废县设州,府治仍设古市,唐武德八年,废州为县。唐贞元年间(785—805),处州刺史张增上书朝廷,松阳县治古市屡遭水患,奏请将县治迁至紫荆村(即今天的西屏镇)。

    西屏老城位于浙西南群峰拥簇的松古盘地,四周有箬岘、长松、竹客岭、西屏群山相环,瓯江支流松阴溪从西北向东南斜贯全境。

    松阳置县一千八百余年,却从未筑城,古市无城,西屏无城,亦无池、隍。

    城者,都邑四周之墙垣也,垣内为城,垣外为郭。城外设堑,有水之堑为池,无水之堑为隍。

    东边的丽水(处州)建有城墙,东北的武义、永康建有城墙,西南的云和亦建有城墙,惟独松阳没有。

    松阳,是无城之城。

    早在五千多年前我国就开始修筑城池。在史前的半坡遗址中人们为了防御野兽的侵袭和其它部落的骚扰,就在自己的居住区的周围挖掘深沟,以保障自己的安全。春秋战国时期是历史上筑城最多的年代,也是历史上城市大发展的时期,由于这一时期战争频仍,筑城也最为讲究,城墙越筑越高大,既有城又有郭,经后续历代建设,从都城到一般城池,已有近于千座,再加上明清以来各县镇所建的近三千多座城池,全国城池总量达四、五千座。

    说到松阳城墙,则必须提到一个人:松阳知县、抗倭名将罗拱辰。

    史载: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春夏,倭寇大举入犯,连舰百余艘,进攻江浙沿海地区,滨海数千里同时告警。时值罗拱辰任松阳知县,罗拱辰率兵民积极抗御,朝廷称其“能以孤军当劲敌”,并升任浙江按察司佥事。嘉靖三十五年夏,倭寇大举进攻上海,罗拱辰奉命驰援,任海防同知。任上,罗拱辰增筑城门敌楼,沿城墙建箭台,环濠沟加高地墙。

    作为一座南方城市,上海早在元代就已建县,建城之初并无城墙。后几遭劫戮,市民决意筑城抗倭,全城百姓自动捐钱、捐地、出力,“嘉靖三十二年十月开工,当年完工。城围九里,高二丈四尺”。上海城墙筑成后不久,就发挥了作用:“嘉靖三十三年正月十八日,倭舟七艘进攻上海。董邦政据城死守,各种火器齐发,毙敌无数,贼不敢近”。

    隆庆四年,罗拱辰任漳州府同知。漳州悬钟古城周长五百五十丈、高二丈,城堡依山势而建,罗拱辰巡视城堡后,建议增设官兵哨守,筑城、立墩台。罗拱辰还设计、营建了迄今仍为漳州历史文化名城象征的威镇阁,将原来的矮楼改造为一座三层楼高的八角形层阁,题名“威镇阁”。

    罗拱辰还修建了漳州云霄县的云霄城。

    但罗拱辰并没有为松阳筑下一座城墙。

    这是一个迷。

    《墨子·七患》云:城者,所以自守也。城的原始含义原本就是为防卫自守设置的军事设施,也就是城堡。作用是驻扎兵马,防止敌人侵略。

    城,属于政治、军事范畴。

    或许,正是因为松阳地处偏僻远离统治、军事中心,自古较少受到战火侵袭;或许,是松古盘地群山环拥水网纵横,形成了天然地理屏障,在松阳人眼中,长松、箬岘、卯山、西屏就是天然围城,绕城而过的松阴溪就池壑,根本就无需再费财力修筑人工城池。

    无论如何,数百年后的今天,我们已经很难擅作猜度。

 

【城头街】

    慕古市之名已久,绝想不到的是,自己竟是籍由这样一座残破颓废的贞孝碑坊进入这座千年故城。

    古市无城,却有城门。

    城门为双层木构,雕檐飞拱,泥墙的底端是约三尺高卵石垒彻的墙基,墙面斑驳,二楼回形雕花格窗保存完好。

    城门楼下,是城头街。街宽不过四、五尺,曲折蜿蜒。街二侧是石彻街沿,临街铺面多为杉木板壁,泥墙黛瓦。偶有一二间倒塌后的空旷废墟,如同被拨掉一枚门牙。铺面有开有闭,隔三差五,是一间杂货摊、理发店或者打铁铺。街上行人稀疏,并没有多少生意。

    贞孝牌坊左侧,是座保存较完好的青砖大院,向一老者询问,知是张姓祠堂,由建筑规模看,张氏当是古市大姓望族。城头街中部的另一座青砖小楼引起我的注意,圆形拱门,半圆拱形罗马柱浮雕,花窗上的雕饰明显是欧洲风格,在浙西南腹地的偏僻小城,居然有这样一座含有古罗马风格的建筑,颇感诧异。

    见我给这坐小楼拍照,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清瘦男子忙将轮椅往边上摇,一边躲着镜头一边问:好看吧。我冲他笑了笑:好看好看,这么有特点的老房子,很难得。

    与西屏老街的繁盛相比,古市老街除了冷僻、凋寂,也少了些市井喧闹,这里的人们显得更为悠闲、淡然。店主或独自孤坐,或三五成群凑圈甩着纸牌,偶有生意上门,他们也并不急于起身,只待你看定了店里的某样物件,才慢悠悠地从牌桌前直起身。

    古市老街引起我注意的,是一些石头——那些或大或小一层层垒在屋墙上或者三三二二散落在各家各户门前街沿上的卵石。

    离开城头街前蛰进一家杂货铺,连唤了数声,伏在柜台上打盹的青年女子方仰起脸,原只想买只一次性打火机,看着女子的一脸的醒忪,开口时便又多要了二包香烟。

 

【城隍庙】

    松阳县城无城墙,亦无池、隍,却有“城隍庙”。 而且是二座。

    故县古市的城隍庙我未作探寻,西屏的城隍庙却一次次拖拽住的的脚步。

    西屏城隍庙位于大井路二号。门扉紧闭,轻叩了数下,里面只响起几声犬吠,拍了建筑外观几张照片正想离去,门却吱呀而开,一个围着花布围裙的中年女子探身而出,向其说明来意,中年女子忙唤住仍在吠叫的黄狗,侧身做了个向里请的手势。

    入门是天井,居中横生一棵四掌合围粗细古木,躯干霉枯残缺,几余半边树皮,枝叶却是葱绿茂盛。这是后院。

    大殿面阔五间,梁枋用材颇大。牛腿、雀替、柁墩均浮雕有荷叶、莲瓣、曲带、花卉、吉祥果等纹饰。殿壁嵌有石碑数块,上刻城隍庙历次修善过程等事宜,字迹已模糊,各处梁柱,亦是朱漆斑驳。

    惟方形石柱上所刻楹联三副,字形清晰可见,其中有联云:

    兴山川社稷保障四方

    助雨露风霜调和五气

    旧时,每年春秋两季,官府都要在城隍庙举行官方祭典,以祭祀本县的城隍之神,而每月的初一、十五,则由民间致祭,周边四邻八乡要到城隍庙来舞龙灯。农历五月初还要上演“端午戏”,农历八月的庙会,城隍神要“请”出来游街。

    城隍是我国原始信仰祭祀的自然神之一。城隍神最早见于周代。古代原始崇拜认为,凡与人们日常生活有关的事物皆有神在,而且“功施于民则祀之,能御灾捍患则祀之”(《五礼通考》)。城墙、城隍在防卫敌人、猛兽攻击保护一城百姓安全上居功甚大,于是城隍神便被视为城市的守护神。

    我国民间信仰自古便有多教合一、多神崇拜的特点,信仰的神灵群体向来并无体系,城隍信仰亦是如此,城隍初始仅仅是单纯的护城之神,随着城隍在民间百姓中的影响日益显著,原本源于民间的道教也将城隍神纳入自己的神灵体系,将城隍神尊奉为主要的冥界神灵。

    到了明代,对城隍的推崇到了鼎盛。相传朱元璋称帝之前,曾经寄身城隍庙而幸免大难。老朱称帝之后,下旨封都城隍为监察司显佑王,职位正一品,与朝廷的太师、太傅、太保“三公”和左右丞相平级,并封各府城隍为监察司民城隍威灵公,职位正二品,封州城隍为监察司民城隍显佑侯,职位正三品;封县城隍为监察司民城隍显佑伯,职位正四品,上行下效,各州府县纷纷修建城隍庙,洪武三年,还专门颁布了祭祀城隍的典章制度。

    自此,一座城市可以没有城墙,没有池隍,但已不能没有城隍庙。城隍庙,既寄托着城市居民对安居乐业的美好期冀,也成为统治阶层安民治邦的政治载体。

 

【石头城】

    曾经看到过一幅画:二座并列的杉木板桥横串松阴溪,长长的石阶码头边泊满蓬舟,水面上篙起橹飞,吊脚木楼鳞次栉比,船工、商贩、浣妇、挑夫各事忙碌,一副典型的江南水镇繁华景象。

    这幅松阳本土画家谷子林的《千年古镇·古市旧貌》图,画的就是古市当年盛景。

    古市的繁盛已延绵千年,但在唐贞元年间却曾被数场洪水摧毁,洪水过处,屋倒桥塌,一片凋冷,县治被迫迁往松阴溪下游另一块更为开阔的盘地——西屏。

    古市的房屋,原本都是泥墙,大水过后,古市人痛定思变,从松阴溪滩上抬回大大小小的卵石,给几乎所有重建的房屋墙壁彻上三、四尺高的石头基脚,以抵御将来可能再次到来的洪水的冲击。

    从此,松阴溪里的卵石,便与古市建筑、古市人有了不懈之缘。也正是有了这些石头的佑护,在其后漫长的年月里,虽然山洪仍一次次与古市擦身而过,古市老城却得以较为完整的延续下来,并逐渐恢复昔日繁华。

    至今行走在古市老街上,几乎在家家户户门口、街沿、墙角都可以看到几块或者几堆大小不一的卵石。那些安放在街沿边个头稍大的卵石,被做了石凳,一代代人身体的磨擦,使得石面光滑如镜,另一些个头稍小表面不规则的卵石则随意地散落在墙边屋角,上面结着厚厚的尘垢,一块块,似乎已经安坐千年。

    看着一块块一堆堆随意散落却安坐不移的卵石,不由记起老子的一句话:无用之用。

    或许,在古市的城隍庙里,该供上一块从松阴溪滩请回的卵石?

 

【茶非茶,药非药】 

至少,在我所行走过的城市里,西屏老街的商铺密度是最高的。

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巷道走进西屏老街腹地,在太平坊、大井路、钟楼路、官塘路、横街、南直街这片密集的街区里,有馄饨店、拉面店、馒头店、酥饼店、麦饼店、打铁店、打金打银店、钉称店、钟表店、修锁修鞋店、棕棚店、弹花店、南北杂货店、日用百货店、裁缝店、时装店、鲜花店、花圈店、开水铺、照相馆、画像店、牙科诊所、大众浴室等等等等等等。

但西屏老街上最多的,是药材铺。

既是好奇,也是确有所需,几经目测挑选,我走进了太平坊的一间草药店。店主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正斜靠在竹椅上,有上声没下声地拉着二胡,三面墙上,堆满一捆捆叶状、根状、藤状、果实状植物。我对他说我想配几帖药,说时朝药架上一捆干枯的藤状植物呶了呶嘴。男子看了我一眼,眼神略显诧异:你有……?是,我有结石,我说。

金钱草单服,药效有限,我给你配个茶方吧。男子边取药说,这是石苇,这是冬葵子,这是生甘草,再加上金钱草,日煎一帖作茶饮,随渴随喝。

突然想起曾经在这里参加过的一次笔会,主办方之一的仙人源茶业公司盛情款待之余临走还赠给我们每位来客二合端午茶,公司美女总裁何菊女向我们介绍说,松阳端午茶由山楂、薄荷、藿香、陈皮、桑叶、鱼腥草、石蒿苗、山茵陈、白茅根、金刚刺、野荆荠、六月雪等数十味草药制成,具有六大功效:一可以辟邪解毒,二可以防治中暑,三可以祛湿散风,四可以清热消炎,五可以解渴提神,六可以祛积消食。

当时就想,这那里还是茶,明明是药嘛。

拎着几只大纸包出了草药店,不由嘿然:因药而来,捧茶而归。

茶非茶,药非药。真不知道,在松阳这座千年古城里,还藏着多少神奇与奥妙。

 

【松香客】

   几次去松阳,走的都是上松线,途中需经宣平、竹客岭、寨头岭,这条线路,正好与松阳历史上四条古道之一的松阳——宣平——会稽线相叠。遥想昔年,有多少松阳手艺人正是籍由这四条古道走向全国各地,凭着一技之长在外挣钱养家糊口,又有多少商贩将外地的日用品经由古道运回松阳,成就了松古平原的空前繁盛。如今,古道早已被岁月掩没,渐渐退出了松阳人的生活,仅留存于后人的记忆中。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在我生活的赣东南山区的大山里,时常可以看见一些游走于山冈密林中的浙江老乡,他们或独自一人,或二人为伴,脚蹬草鞋,腰插弯刀,肩上搭一只装过尿素的油腻蛇皮袋,每天总是行色匆匆。后来慢慢才知道,他们就是松香客,专门往深山松林里割采松脂,平时就住山脚自搭的竹棚里。

其实松香对我并不陌生,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坐在矮登上纳鞋底子,针线筐里放着一块乌黑油亮的小东西,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清香,母亲隔一会就用它擦一擦手中的麻线,觉得好奇问母亲,母亲说这是松香,用它可以润滑麻线,纳起鞋底来就轻快多了。

当年,我并不知道那些穿行于大山里的采脂人是那里人,只知道他们是浙江老乡,在山道上遇见他们,有一种本能的亲切,直至近二年常往松阳走动,查阅了一些相关资料,了解了松阳的产业构成和手工艺种类,才知道当年那些在深山采脂人就是来自于松阳。

资料显示,浙江早年在江西从事采脂的人,目前多数已成了江西松香企业的老板或生产骨干,他们之中,80%以上是浙江松阳人。

时光悠悠,当年那些衣衫褴褛的采脂人,已成长为西服革志得意满真正的“松香客”。

 

【搜石记】 

大约是去年年初,鲁晓敏自杭州返松阳途经武义在我办公室小憩,一番呷茶闲话,临走起身,晓敏对着办公桌、茶几、书柜环指一圈:秀才,这样的粗劣物件,你也好意思摆出来?还一块块给它配上底座?下次去松阳,我送你几块!言罢丢下我大笑而去。

其实,我本非玩家,摆在桌几上被晓敏讪笑的那几块黄腊石,只是厂区基建时从运来的砂石堆里随手所拾,因见石头的色泽、花纹漂亮,便配上底座摆在桌几上作为装点,不成想在晓敏这个行家眼里,竟成了借以取笑我“假附风雅”的由头。

自有了晓敏这一出后,倒是对石头上了心,路过建筑工地的砂石场或者看见运砂石的车辆,眼睛不由自主就往上瞄,若是有了闲暇而又一时没有更好的消遣,也会独自去河滩上翻翻捡捡,时间长了,家中案头墙角也堆上了三三俩俩大小不一的各色石头,其中亦不泛几块心喜之物。

但心中一直掂着晓敏那句话。

几个月后,果然又去了松阳。同行有赵荔红、周亚、黑陶、骁锋、高镜等。白天,晓敏陪我们参观通济堰,午餐后一行人往河滩上散步,我和黑陶在卵石堆里胡翻乱撬,期望能找到一二块黄腊石,晓敏在另一边陪骁锋、荔红他们说话,眼角也不往这边带一下。

晚上,晓敏请大家去他家品茶。晓敏的家甚是“腐败”——一水的红木。众人围几而坐,茗香语热之际,松阳诗人乐思蜀带头吟诗,一干人你应我和,兴致颇高,独我心不在焉,只把眼往四下里乱瞄。

不觉已是午夜,众人起身向晓敏作辞,临出门,晓敏突然说:秀才,这房间里的石头你随便挑一块去,前二年松阳兴起石头热,松阴溪里但凡可以一观的,早已被石迷们拾尽了。

这家伙,他压根就没忘在武义说下的话!

正想返身奔早已暗暗相好的石头而去,晓敏却拦在身前,伸手指着门边高几上一块猪头状黄腊石说:要不,就这块吧。

方知他早已算计好了,这个老米!

唉,有胜于无,猪头就猪头吧。也不道谢,扛起“猪头”径奔楼下而去。

 

 

(约6500字)

 

http://s3/middle/46607214g9cf27f1a9b32&6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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