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催眠L,她一闭上眼睛,刚踏入放松状态,马上泪流满脸。事后问她流泪的感觉,她说:“不知道,没有很大的伤感,只是很自然的倾泻,却是前所未有的舒服。那感觉很好。”她最初找我,是因为想治好眼泪,不想再为逝去的爱阵痛得死去活来。她啊,为了一个不值得她爱的男人,哭至晕倒在厕格里,差点送命。现在,她静静笑着对我说:“我懂得怎样去哭了,谢谢妳!”
和客人催眠时,很多时候他们会哭,自然地,动容地,悲恸地,放肆地,感动地,狂喜地,不期然地。
他们哭,我也眼湿湿。真情流露,是治疗者最基本的情操。我讨厌包着权威的虚假分析话语,和硬崩崩压抑着笑与泪的所谓医师态度。我宁愿和他们一起经历一段自我开放的旅程,两个人走比一个人走能更快医好自己。我是这样相信。有爱,关怀和感通之情,治疗才最激进最彻底,一次彻底面对自己的疗程,可以一生一世,活着的力量就在那里。
让自己哭,原是很好的情感自疗。身体是敏感的,比想象中更纤细温柔,了解我们真正的身心需要,还要他求一个粗心情人干吗?哭是身体向表意识发出讯息,表面上是悲痛的情感象征,实质上是透过震撼和抖动身体,提高免疫能力,让身体不致在悲恸中病倒,着我们自爱。
啊!最无微不至,细心怜爱的排毒过程!我们却以为,哭是要不得,只是无可奈何的身理反应。瞧,我们对身体,正如对感情甚至爱人一样,陌生无知。孰不知道,身体每刻为照顾我们,不住明示暗示,用尽方法告诉我们有些东西根本无法承受,要我们释放。
我们却执着,不想放下,舍不得放下。
我们都不懂得哭,却又无法不放哭。哭,原来可以很美。
感谢哭泣,感谢还肯放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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