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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满:从朝气蓬勃的青年到弓腰驼背的“小老头”

(2015-12-29 09:50:00)
分类: 新闻集

成都商报首席记者牛亚皓 12月28日发自海口


1992年12月25日,海南省海口市发生一起杀人焚尸案。27日,29岁的陈满被抓。陈满是四川绵竹人,1988年辞职下海,1992年6月在海口创办“冬雨装修公司”,照片上他意气风发。


陈满:从朝气蓬勃的青年到弓腰驼背的“小老头”


1994年3月23日,海口市中院一审开庭。11月9日,海口市中级法院以杀人放火罪判处陈满死刑,缓期两年执行。11月13日,海口市检察院抗诉,认为应判处陈满死刑。1998年8月26日,海南高院二审开庭。1999年4月15日,海南省高院作出终审裁定,驳回抗诉,维持原判。裁定书称:“抗诉机关的抗诉理由并无不当,但考虑到本案的具体情况,对原审被告人陈满可不立即执行死刑。”


“陈满是冤枉的。”陈满父母和多名律师踏上漫漫申诉路。2015年2月10日,最高人民检察院就陈满案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抗诉,认为该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原审裁定认定事实错误,导致适用法律错误”。


2月28日,最高人民法院立案,4月24日作出《再审决定书》,指令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进行审理。12月29日,浙江省高院在海口市琼海区人民法院开庭再审此案。


23年过去,陈满已从29岁朝气蓬勃的青年变成弓腰驼背的“小老头”。


21年前的会见:已驼背,严重近视


“我那时还年轻,现在已垂垂老矣。”  28日下午,律师曹铮从深圳赶至海口,仰天长叹。


曹铮是陈满案一审、二审的辩护律师。“我当时一看卷宗,就觉得有问题,坚持做无罪辩护。“他告诉成都商报记者,对一审庭审记得清清楚楚。


“陈满的工作证呢?”曹铮当庭问。

“丢了。我们没有保存证据的条件。”公安办案人员答道。

“刀呢?”

“丢了。”

“杀人总有血迹吧?”

“擦了。血让自来水冲完了。”

“就是擦了,也能鉴定吧?”

“丢了。”

“纸、毛巾、半截钥匙等呢?”

“丢了。”

“其他证据呢?”

“公安局打扫卫生,当垃圾丢了。”


曹铮说上述对话,当年在庭审现场把他“气坏了”。“还有,一名姓于的公安人员,1993年8月才调到公安局,他却作证陈满在1993年1月画了案发现场图。我庭审时就喊:’你说假话!做伪证,要受处分!’”曹铮回忆,当时庭审现场的人都站起来了。这些细节,都说明了该案“简直荒唐”。


曹铮还记得第一次会见陈满时,陈满已有些驼背,曹铮问为何做有罪供述。陈满说:“不让睡觉,打,受不了了。”曹铮将申诉信递给陈满,“陈满把纸都贴到眼睛和鼻子上了,近视得厉害”。


11年前的看望:听说互联网很热,让哥哥开网站


当年为陈满做无罪辩护的还有绵竹律师吴家森、西南民族大学教授林义全;海南大学法学院院长谭兵曾旁听二审、称应无罪判决。曹铮说,吴家森、林义全、谭兵都已去世。陈满案的申诉代理人四川容德律师事务所律师王万琼说,她曾到林义全的墓前许愿,“陈满的案子翻了一定过来告诉你。”


曹铮说,这些年他和陈满家人写了77封申诉信。“石沉大海,我几度灰心。”他感叹,陈满案是他职业生涯中申诉时间最长的案件,“我没有多少天了,能把这个案子办好,就算画个终结符号。”


据称该案能引起转折希望,是全国多名律师合力的结果。部分参与该案的律师告诉成都商报记者,一名叫程世蓉的四川老太太也有很大“功劳”,她是北京应用物理与计算机数学研究所的退休职工。


程世蓉是四川绵竹人,早年与陈元成在绵竹某单位同事过,后调入北京应用物理与计算机数学研究所做行政工作。2004年,她回绵竹老家探亲,遇见了陈元成。“当时他们无望了、抓住我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顶。”程世蓉告诉成都商报记者,她从此自学法律,将陈满厚厚的卷宗材料整理出来,2012年起开始往博客上“挂”,“万一哪天我不在了,别人也能看到”。陈满案的每个环节、细节都在我的脑子里,之所以这么执着,就是我对这个案子吃透了,今天的再审在我的预料之中。”她说。


2004年的一天,程世蓉以陈满亲戚的名义到监狱看望陈满。“我是想看看他是不是个糊涂人,结果发现他头脑还算清醒。”她还向成都商报记者回忆,看望时她问陈满未来有何打算,陈满说:“出来要做生意。听两个狱友说,现在互联网很热,你能不能让我两个哥哥赶紧开网站挣钱把我救出来?”


两年前的会见:弓腰驼背的“小老头”


程世蓉今年70岁,帮陈满申诉长达11年,她称这已成了“个人爱好”。“或许是找一种存在感,就把它当成跳广场舞吧。”她说,“真希望陈满快点自由,我也早点解脱。”


陈满案也让参与申诉的律师陈建刚“活得沉重”。他曾于2013年10月19日到海口美兰监狱会见陈满,会见让他觉得“震撼”。他告诉成都商报记者,会见前看陈满的照片,“觉得他是意气风发的青年,朝气蓬勃,满怀理想”,没想到会见时发现是一个“弓腰驼背甚至有点猥琐的小老头儿。”


陈建刚回忆,当时狱警领他到监狱的一个车间,陈满正埋头组装充电器。“他很没精神,目光呆滞,眼睛一直朝下,不敢和人对视。前半小时他都在像谈论别人的事情;总之就是麻木。”陈建刚说,当坠入20多年前的回忆之中、说起受到刑讯逼供的过程时,突然嚎啕大哭。


“公安办案人员用铁棍打我的头;用烟头烫我的脖子;用绳子把我绑起来,像挤棉花一样反复挤;在几层高的楼上,他们抓着我从窗口探出头,说不承认就将我推下去,还说我畏罪潜逃。”陈满让陈建刚看他身上曾被刑讯逼供留下的伤痕,“20多年来我不敢回想这件事,想起来我不能活、会疯的。”


“陈满案的卷宗,我们做刑辩的律师翻上5分钟就明确知道是个冤案。我用千疮百孔去形容,就是抬举它。这是当年严打期间,办案人员刻意追求的结果。”陈建刚说,让他受到震撼的还有陈满的父母,“他们曾当着我的面把申诉信摆了满满一张床,人间最大的煎熬莫过于此。”


今日会见:“他步履轻盈”


律师王万琼28日下午到美兰监狱会见了陈满。“他步履轻盈,精神状态不错。”王万琼告诉成都商报记者,半年前她也会见过陈满,陈满告诉她“出来以后要创业”。


王万琼说,今天会见的2个小时之内,陈满没有出现强烈的情绪波动。成都商报记者托王万琼问陈满,当年的口供是怎么形成的?陈满回答:“刑讯逼供打的。”如果无罪释放,是否追究当年办案人员的责任?陈满说:“希望通过法律途径,他们该承担什么责任承担什么责任。”对当初判决书上的作案动机,是否和死者钟某有经济纠纷,陈满回应:“不存在这个问题。我和老钟关系很好,案发当天还和老钟一起吃饭。我住在那儿,细算起来差老钟1000多元钱,老钟提过这个事儿,没有说多少钱。”


“会见结束,我们握手道别。”王万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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