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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光彩照人的生命

(2012-02-25 13:35:01)
分类: 手记集

 

□《东兰谜案》手记

□成都商报记者牛亚皓

 

 

那些光彩照人的生命

 

那几天走过广西的柳州、宜州、河池、东兰。现在回想起来,闭上眼,满眼是山。“环滁皆山也。”欧阳修这句略带俏皮的话,一直飘在我车马劳顿的旅途中。当生活中似乎只剩下光秃秃的山时,几无风景可言。我从大车换小车,朝那个我说不清是什么方向的方向走。

生命自始至终是个奇怪的旅程。每个人都在用奇怪的姿势走。有的人在看似繁华的城市呆烦了,想到大山里看看。“要是能隐居在这里多好。”他们有时开这样的玩笑。而大山里的人,则又想生活在城市。从大山飞出来的金凤凰,转瞬间成了那个水泥围城的灰麻雀。

更奇怪的是,我们总会和他们的故事相遇。在寒风里,面对面,对方又那么无动于衷。

 

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王子发和覃汉宝的。说起他们的名字,传播率也许并不高,远不及河南的赵作海。因而在别人介绍的时候,会说王子发是“广西赵作海”。

王子发今年38岁,广西河池市东兰县武篆镇拉乐村农民。他长得又瘦又小又黑。现在,我回忆起来,他的表情多集中在,把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一起拉动、呈一个三角状凝结在一起,三角形的凹槽里,除了“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的苍凉,还有委屈、心酸,自以为是和其它不可抗拒的人性缺陷。

那些缺陷,在城市里一样,像那些云彩一般存在着。更何况他还坐了9年牢。

 

那个故事真不知道有无必要再说一遍。从眼前的事实看,王子发被冤枉杀了人,被判死缓,在生命的节骨眼上,一个叫覃汉宝的人称自己才是“真凶”,于是王子发被无罪释放。从大山走到城市,以牢狱之灾为中转站,9年之后,在一个莫名的早晨,他又回到了大山。问题在于,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走着相似的旅程,假如把那个“中转站”换成其它不堪回首的岁月:

离开-中转-回去。

 

他回来之后,山又成为生活的颜色。那说不清什么状况的崇山峻岭,连着它们惨青惨灰的毛发,像巨大而陈旧的海绵,把他包裹起来。希翼光彩照人的生命,旅程竟是如此之远。他回到家之后,像9年前那样种地、砍柴、赶集,若干面孔和灰布衣裳、大风和街上的云彩和尘埃,他感到无比孤独。而流年之间,连那太阳、月光、火花和流水,都一再复苏。它们不再光彩照人,渐渐失去了踪影。他变得烦躁不安,与只剩下的风景——人,发生着绝望般的冲突。

 

那些光彩照人的生命

 

9年未见的妻子成了矛盾核心。他怀疑妻子和别的男人有染,甚至怀疑刚生下的双胞胎女儿不是他的——而在那个光彩照人的生命里,妻子和女儿是多么幸福的构成啊。他的多疑,让身边的所有男人都成了那个偷了自己“斧子”的人,包括二哥、三哥、五弟甚至他的老父亲。闹得不可开交,喧哗却那么孤单。

 

他时常抓着自己的头发,灵魂挣扎着,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与人群的相互厌烦像空气中那些浮躁的尘埃,让他透不过气来。甚至有那么两次,他拿起刀,走到妻子床边——这样的场景,让他也不寒而栗。

 

终于,他承认自己有病了。仍然像我们在城市见过的那样,他得了妄想型分裂症——总得有个像模像样的“病”。现在,我依然清楚地看见,他坐在堂屋的炭火盆边,继续着谁也不关心的故事和旅程。

 

而那个叫覃汉宝的人,奇怪地回到家后(因证据不足,他也被无罪释放),奇怪地活着。他昼伏夜出、酗酒、烦躁、恐惧、神经兮兮。他一天到晚画那种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图形和文字。那个晚上,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向我描绘“天国”里的事情。窗外是凝重的黑暗和淅沥的小雨。我偶尔长出一口气,感到人生其实是那么伤感。

 

那些光彩照人的生命

 

有时,我在那个叫东兰的被大山像“包饺子”一般包裹着的小县城里,踽踽独行。有次,我来到那座长满青斑的断桥上,看着潺潺流水,断断续续地想,这里,那里,未必,一定,值得,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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