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春宴》
(2011-10-31 02:4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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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书影集 |
我这个人,总上女人(他们又何尝不是呢)的当。那天在机场书店翻书,在大多功利粗俗中间,看见了安妮宝贝的《春宴》,气质非凡,用塑料封着。服务员看我动心,说:“这是安妮宝贝的新书。卖得超好。据说马上要拍电影,张艺谋。”我心说你去球吧,还是买了。
在广东淅淅沥沥的雨水中和河南的嘈杂几日,将其看完。我一点都不想批评安妮宝贝,没资格。只是我在合上书那一刹那,骤然生出了许多同情,同情这个棱角分明的女子。而这个女子,又是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安妮宝贝的文字很明显只能当诗去读。一地玻璃碎片,根本无力构成可以称作小说的东西。小说首先是说的,在细密的日常叙述中圆满一个无论何如的故事。安妮宝贝的《春宴》只有凌乱的片段。而即便片段,也毫无新意,并不惊艳。书中只有几位男女,事情简单,不过是司空见惯的爱恨迷离。
要看好的(哪怕有趣)故事,安妮宝贝肯定是没有的。要看文字,类似诗歌的语言,多了会令人麻痹、生厌,即便有各种含义沉重的絮语,也受到抵触。安妮宝贝在书里灌注了太多自己的人生偏见,对人物的强行判断,譬如,她从不…。很明显,安妮宝贝在执着地(态度却认真)讲各种自我积存的道理,使小说越来越像凌乱不堪的散文诗。
我不喜欢这样的小说。也不喜欢这样先入为主的说的风格。不过不管我喜不喜欢,这都是一部内容较差的小说。因为好的小说,肯定是在作者在“小”的位置上,细针细线地叙述日常细节,不动声色地铺排出一系列悲欢离合,所有想说的意思全在密密仄仄的故事中。所谓的诗词歌赋一定只是符合情节需要的点缀,而非如此泛滥。
问题不知是不是出在技术层面。是安妮宝贝本身不打算写一个故事,还是她没有心力将一个故事完成好。我更倾向于后者。我相信她有能力叙述,但无心力架构。于是语言呈现出破碎、缭乱、随意,纵然是一场文字盛宴但终觉荒芜。
这是一种当下的通病。很少有人能给你一次安静的有条理的叙述。社会已经不仅是浮躁,而是陷入脆裂的病态。安妮宝贝当然是这个社会的反应。
很多人在反应着这个时代。以前我们常常可以在深度报道中读到静默而有力的东西。记者的语言,编辑的架构,整张纸上的感觉。现在已经很难找了。那些东西正被一个个莫名其妙的地摊货肢解,看样子已经丧失了完整的灵魂。
我们反观自己,就会越发陷入悲痛之中。
安妮宝贝正是我们人群之中的一个。作为一个棱角分明的女人,她在一次次逃离这个找不到安宁的社会,试图将其带给自己的诸多毒刺磨掉,恢复一个真的本我。看样子,目前为止,她依然走在失败的路上。小说反应给我们的东西正是一种抗争的状态,她远未达到自己说到的地方。
于是《春宴》就是个样子。
于是我同情安妮宝贝,也同情我们,同情自己。我们时常摸着心口,试图为内心找寻一个良好的生存状态。但社会依然将我们像绞肉机一般绞入其中,不可自拔。不是只有安妮宝贝书中的女人抽烟、喝烈性酒、进行无规则的性生活(包括婚外恋与双性恋)、信仰缺失或难以建构、迷茫而错乱。(其实《春宴》对性描写极少)。
这件事一定具有终极意义。我们该如何在这里找到一个位置,用来放置自己的内心。该如何对付社会、欲望以及缺陷。该如何在一个地方重新继续架构我们的方式。我们人生的叙述方式。该如何为一些东西找到一个结尾。该如何?时已凌晨,哀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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