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季随想
(2009-08-22 21:54:05)分类: 时光集 |
今天突然觉得天冷了,早上起床穿着大裤衩冻得发抖,环顾小区内半层雨水的路面及像铁片一样的树叶,还有被风吹起来的一两个路人的身影,那个有点坏的夏天真的过去了。
人本来就是很奇怪的动物,经历一年又一年,每到季节转换的时候竟一如既往地有点愕然。在人来人往的喧嚣与尘埃里,在柴米油盐的琐碎与烦恼里,又一如既往地难以抵挡那些有关风花雪月的清丽与醒悟。
人若真的醒悟,那还是将死的事情。在活着的时候,无数看不清的东西折磨着他。好像是季节转凉的时候,人特别容易涌起一种纵观行走尘世的沧桑感,有限的这几年,我已经看到很多人的颠沛流离,关于流浪,关于幸福,更关于消隐和落寞。
没有一个人能告诉另一个人他的未来。相逢之时,一杯酒,就已足够。别离的日子总是久的,不论在哪里,总是一个人握着他自己的命运,向前走,默默地承受。
有的人选择离开,此去数年,竟淹没人群中,不知所往。每当查询他和她的下落时,我都陷入惊讶的陌生。有的人在数年之后却能意外重逢,那张脸几乎纹丝未变,甚至连站在马路边的姿势都依然如故,所变的只是他的婚恋或未来。
他对这个世界的态度似乎永难更改,即便到了人老珠黄的时候。只是不可否认的是,我们依然是一群普通的孩子,到死都是。尽管年青的时候没有人承认,做了很多无谓的牺牲。
似乎总有人看似幸福。也总有人被说得很苦。总有人面色红润,相拥的时候仅仅感到短暂到随风流散的快乐。总有人独行他乡,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不说话,倔犟到绝望。
我们已然分别多年!残存的记忆却定格了所有人的灵魂。从此,没有人能够走出年青时那些枝枝丫丫所划定的圈圈。不管是在哪座城突围,不管去过哪里,终又去向何方。
往事,已经很久不再被提及。就连蓦然重逢,都因已变得支离破碎懒于拼接。没有人清楚地记得你年少时的样子,你内心深处的疼痛已无人在意。人们在意的是,你坐在中间,坐在旧日时光与今日生活的平衡上,从此成为真正的故人。
伤感已来不及。不若开怀大笑,把若干年的恍惚笑成横行的螃蟹,远去的流星。把若干年后的漂泊,变成无法深究的沉默。
在举杯畅饮看似豪情万丈的时候,每个人其实都不过是一粒独自哀伤的尘埃,在各自的躯壳里日后醒酒日后消瘦,在各自的轨迹上进行逃不掉的悲欢离合。
富有与贫穷,原来真的不是衡量幸福的标准,在落幕的时候不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不是,在面对自己影子的时候也不是。日常的幸福,我们只是在维持着一种平衡,却不完全是为了自己。
我们在与过去和未来都维持着一种平衡,原来这就是活着。
季节转换的时候,几乎分不清这是哪一年的自己,是中学时和美丽的语文老师一起诵读《故都的秋》,还是大学时在满地落叶中的特立独行,不过这一年,绝对不是我生命中的golden days,它只是应该有的关于未来的前提。
很难去面对一个异常的秋季,而告别盛夏也变得微不足道。开始和一直行走,也许是唯一的平衡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