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纵欲过度神色凄惶的男子倚着河

翻看一页又一页往事。他忘记了收割

石头和庄稼。些许疯长的头发和胡茬

和一万头形似忧伤的幼畜也忘在地里。

鼓鼓荡荡的河流与鼓鼓荡荡的姑娘与

鼓鼓荡荡的尘世催他入眠，犹如行尸。

他把镰刀揣在怀里，像一只柔软的歌。

个别绵长的记忆断指般搅动千百浮华。

吸过的香烟。走过的路。甩去的青春

粘液般的腥臊。红裤白鞋。麻雀似的

叫嚣的墙角。浓重的黄与光。昏沉与

绽放。名如血迹。反复播放的绝望。

整个不知轻重的下午这个男子勾着头

勾着一棵桃树的颤抖，连同若干行人

憔悴易碎的身影，像摇摇晃晃的气球

喃喃自语，形同末日，却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