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理发这件事儿

标签:
理发往事休闲 |
分类: 时光集 |
1.
盖当今金融危机(我一个同学所在的IT公司被迫大幅裁员)、楼市动荡(而不是房事),一切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面临紧要关头,此情此景,我要说说理发等之生活闲散事,借此苟延残喘、挖哈哈哈也。
耶!因为我今天下午刚刚理了头发,是在国内著名城市郑州郑大东门对面的一个小街内,其街也窄,理发店却大,一个身穿黄色上衣头发挽成大花瓣的82年生的女子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速度给我理了头发,跺脚起身,对镜自照,隔着六级大风内像一扇猪屁股一样忽闪的阳光,黄黄的光线回旋中,我看到一张年轻气不盛的脸昂立于世,眉毛也浓,两腮粉红,眼角有若干眼便便。
我欲甩衣出门,低头问LU,我是否要在此处办张卡哩?高声问给我理发的女理发师:“贵姓?”
“我姓X!”她更大声地喊道。
结果我也没记住。
我就骑着我那辆陪我两年半之久的小电动车哗啦啦穿过郑大东门,在悠长的阳光里走,不晓得生命为何如此灿烂,旁边的草坪上卧着若干读书的年青人,那书页看似没有翻动,我高歌向前:“你说分手以后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送你礼物你接不接受?你若不接受,那去球……”
2.
嗯,我是好不容易找到这家没记住名字的理发店的。之前我老是为理发苦恼,有两次同学一块玩,我两次看见刘三立(原名刘三)同学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不动声色。角落虽阴,但他的头发却明亮,有鹤立鸡群之感,仿佛帅,我慧眼识丁地注意了这件事。又过了一个月,又一次同学聚会,刘三立同学依然如故,新理的头发,仿佛帅。我就很生气,当场质问:“你在哪儿理的头发?”
刘嗫嚅地说:“我就是在我住处附近理的呀,咋了?”
那能咋,我也理,我在心里暗暗地说。
那时候我在工人路上一家号称来自台湾的理发店所办的100元的卡已经剩下最后一次,我十分罕见地认为,居然在那儿已经理了七次。在那漫长的七个月里,我饱受折磨和摧残,数次想拿刀高喊“我要换理发师”,但看她年轻体弱,数次咬牙含泪吞声。至今我没记住她姓啥名谁,只记得笑容灿烂,唇红悠悠,腰弯脸白,走路铿锵。不知咋着她就成了我的理发师,第一次理发尚无多感觉,因为洗头发的小妮双手过于柔软,我一直处于迷糊当中,她给我理完了,我拍拍头,东瞧西看,还觉尚可。在一阵无知之中,我办下了一张卡,开始了长达八个月的艰辛生活。
有一次她给我理完发,我颠着大步在街上走,在汽车玻璃上照,其实不太自信,不知这回头又理得咋样,我就问一位谁呀我忘了,人家摇头不敢说话。
“正面,正面咋样?”我问。
“不咋样。”这位说。
“那侧面呢?”
“一般。”
“那背面呢?”我转过身问。
“背面?背面还不错啊!”
娘西皮!这一次之后,又过一个月,我再去理发,握紧了拳头要换理发师,谁知给我洗头的小妮依然十分阴柔,那两只手像两只小小的小绵羊在我的发间刺哼刺哼的乱钻,我差点都要发出咩咩声了,她问:“你的理发师是谁呀?”
我被动地说:“是那个女孩儿,我要换理发师。”
“但是你真的要换理发师吗?”她说。
“我不换理发师。”
就这样我过了长达八个月的弱智生活。最后一次我坐在那里理发,像是和一个我至今叫不出名字的女孩告别,她默默地站在我的身边,一剪子又一剪子地剪。期间我大胆地问:“请问,你擅长理男孩头,还是女孩头?”
她居然故意说:“都理,都擅长。”
我忽然感觉眼前一黑,看来她是死不悔改啊。
最后划卡的时刻,她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再办一张卡吧。我没说话,低着头走了。
3.
从台湾理发店兵败之后,我就开始了较长一段时间的游走,时间肯定超过一个月,直到我胡子拉碴、头发如麻花之时,我才下定决心给刘三立打电话,问理发店的位置,刘三立同学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具体地点,只说在思达对面。结果我赶到一看,对面有两家理发店,一大一小,考虑到刘三立同学的人生,我决定去那家小的。后来又想到理发之路的种种艰辛,怕万一有闪失,不若再打电话,没想刘说是那家大的。
事实上,并不是越大越好。在于寨这一片未拆之前,我住在一个幽暗的胡同,每天晚间我去大街上逛,回来就会看见身着背带裤的少男少女们在那里嘻嘻哈哈,像一段茂盛的青春。每天早上咧,他们又会站在门前击掌,好像一片茂盛的小草。说起来这个理发店,估计郑州人也都知道,是东东。店面很大,人很多,里面美女如云,坐卧的姿势像一个个即将怀孕的贵妇人,天知道女人卧在镜子前是什么样的风骚呢。于是我就常常驻足流连,但并没有忘返,也没有流口水,看完美女,就去看电影了,因为旁边有一家影像店天天放新碟,一大帮人在那儿搔着脊椎骨看,人多热闹,再赖的电影也有趣。
到了那一年春节将近的时候,我效仿赵电骡同学准备理一个好头,博得新年的头彩。于是我就进了东东。记得是掏了25元吧好像,理了我迄今为止最贵的一个头。其实理着理着我已经哭了,那个男理发师看起来长得像只猴子,一猴一猴就把我的头理完了,镜子中的我也被他理得像只会哭的猴子。我站起来不满意,要他重新修,结果他说没法修,再修就不好看了,我理解为就更难看了。
他的理由是:“你的头尖,只能理成这样了。”
我忽然想起我爸妈给我讲过刚生下来我之时就嫌我头型不圆,数次用米粒枕头矫正头型未能如愿。于是我就和理发师一起埋怨起我的头型不好起来,话立即说得很投机,要不是因为人家还忙差一点两人就搂着去街口喝啤酒了。
从此我再没去过东东。每次路过这家店我都捂着脸走,在手指缝里怒目而视,心想:咋不把你给拆了啊。
结果还真的给它拆了,拆了的还包括我租住的那间最牛逼的房子,拆了西郊一大片的人影和灯火,以及旧日的繁华与流浪美女扭动的屁股,拆了许多悲欢离合阴差阳错的爱情故事。
拆了的还包括于寨里的两家我去过的理发店。在那一长段我流浪理发的岁月,其中一家给我理过一个山羊头,另一家给我理过锅盖头。后者也是在某年的春节,回到家里,我立即就成为旧人取笑的对象,说我这么大了还理锅盖头,导致没一个人敢给我介绍对象,误认为我高中长蹲不止抗战正酣(事实上我高中才上了5年)。
有一家单位对面的那家理发店其实拆得很令人惋惜,相信单位不少人都有印象,就是文化宫路那一家,有一天我跟着LU主任从那过,才发现那是他的定点理发店。LU主任的头理得很精神,像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仿佛帅。但我一想人家毕竟是领导,咋说也不能跟他理一个发型啊,这不是撞头了嘛,于是刚开始我都没去理。后来有一天我偷偷地去了,理完一看确实不错哩,到付账的时候,老板娘问我:“你是学生?”
我问:“是学生咋了?”
她说:“学生优惠价,5元。你是学生吗?”
我说:“嗯。”
然后我就好高兴喔好高兴去吃饭去了。
第二次她又问我:“你真的是学生吗?”
我说:“嗯。”
她说:“那我咋老是在这路上碰见你,你不上课吗?”
我说:“我出来实习了。”
她问:“在哪儿实习啊,是在报社吗?”
我说:“嗯。”
5元。
第三次,我正扯高气扬地理着,忽然旁边一个竖着的美女喊我的名字,我扭头一看不认识啊,她说我也是咱报社的哩,之后就听见她对老板娘嘀咕嘀咕。付账的时候,我给老板娘10元,她直接找我2元。我脸红丢丢的,没敢看她就跑了。
这个身材很好的老板娘从此以后记住了我。有一次吃饭,正好碰见她,她笑眯眯地向我打招呼,我就赶紧三下五除二赶紧将米扒完爬着出去了。
4.(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