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诗:洪碾记忆
(2023-02-28 10:09:51)记得很小的时候
我家住在墩上东头
(洪碾村素有坝上、墩上之分,
地势高处为坝上,低处为墩上)
父辈兄弟六人
都希望本家族人丁兴旺
当我作为第一个男孩
来到人世间
他们个个都乐得合不拢嘴
乳名称我“大毛”
(即是最大的小毛孩简称,
这以后便成为我的曾用名)
把我视作手中的“宝”
出生后第二年
家乡遭受水灾(叫做破坝)
全家人出外逃荒要饭
饱受洪水灾害的煎熬
每当我到“王圩汤家”
妈妈的娘家做客
因姐姐名叫水枝
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妈
他们都喊我“水宝”
在父辈分家之初
我家暂住在村西头
因为洪碾是个大村庄
有三个生产小队
无论我走到哪里
我都感到很热闹
记得当我快要上学的时候
家搬到了村中间
在坝上和墩上之间
有四口相互连着的鱼塘
中间且有很宽广旳道路通行
“洪碾屋”
就位于我家东边的不远处
据大人们说
洪碾村因“碾”而得名
这是一座屋顶呈六角形
飞檐雕龙式硫璃瓦圆形建筑
碾屋面里很宽敞
设有碾压谷物的圆形碾槽
我从小就目睹过大人们
驱赶着牲口在“洪碾屋”碾米
村民们供奉的“土地庙”
就挨着“洪碾屋”
不幸的是
在“文革”破四旧中
“洪碾屋”被毁掉
记得在我家东邻
是赫赫有名的“洪家祠堂”
农闲季节
村里的戏班子
聘请曹(换得)老师作指导
经常在这里排练黄梅戏
这里曾用作少儿读书的小学堂
我家前方是一条长长的大坝
酷似一条卧着长龙
坝上东头那一半叫作“龙须镇”
人们在这里采购生活资料
以及生产工具锄头铁把锹
坝上的前方东侧就是“洪龙凼”
村里的人都说龙凼很神奇
至今流传着美丽的传说
让人们产生无限遐想
一说它深通江底
水源充足
补给能力强
记得“文革”期间抗旱时
七、八台抽水机联合作战
试图把龙凼水抽干
结果是白天抽出多少水
晚上歇机后又还原多少水
想把它抽干
无异于天方夜谭
一说它水底藏宝
地质演变
印证“龙须镇”之沧桑
有人推测道
偌大的“龙须镇”
有着许许多多的建筑
林林总总的商品
最大的可能是
因特大洪灾
葬身于龙凼的最深处
最好的佐证是
如今坝上东头
仍然留下一个
似洪水冲击的大缺口
至于“龙须镇”为何消失
至今仍披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记得在小时候
我与小朋友们
在龙凼边沙滩上玩耍
常常见到一些
古代瓷器的碎片
和房屋瓦砾
我的一个发小
误入龙凼管涌处
他被人救上岸后
曾坦言在水中挣扎时
捡到一个非常考究的
古代铜质烟斗
村里有老人这样断言
在龙凼深处
一定可以找到
“龙须镇”的印记和痕迹
记得在龙凼西边的高地处
有洪碾村3个生产小队的
脱粒稻场和储藏仓库
3位保管员履行着各自的职责
他们还兼管按时敲钟
扮演着司时的角色
东港中行驶的“东方红”客轮
经过“梅渡口”
每天往返两次都鸣放汽笛
此时正是农夫们“歇伙”之时
记得村里有“文化人”雅称的
洪美涛老先生
向村里人侃侃讲述过
洪碾村有过曾经的辉煌
在很早很早以前
洪碾村这块土地
曾经是一片沼泽地
古称“彭蠡古泽西岸”
当佛教在黄梅盛行时
四组道信
在洪碾村建立接待寺
以迎送过往祭拜的信徒和香客
记得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
家父洪华清当大队支书时
全县上下流传着
上乡红旗(大队)
下乡八一(大队)
这是第一位从洪碾村走出的
带领八一大队改天换地的
上了全县光荣榜的大队书记
洪碾人曾为此感到骄傲与自豪
八一与仙桥两个大队合并后
一马平川的“跑马垏”
扩大种植经济作物(棉花)
成为孔东公社
规模生产的“样板棉田”
因长江主泓南移改道
濒临东港北岸
有一排村庄叫“江外”
有“仙人桥”等遗迹
传说那里村民都是移民
共有二十一姓半
“江外”西侧的那片土地
位于洪碾村西侧前方
这里有排灌站
轧米、轧花车间
榨油厂
有养殖、种植基地
由于那块桑树林引人注目
曾一度用名为“桑树林”
记得洪碾村的祖坟山
在最早的时候
位于村西后侧
后移至墩上最东头后侧“梁家墩”
(因地处梁家墩前,故名)
最后又迁往东港岸边“桑树林”
享年93岁的家父
就安葬在这里
在孔东这片土地上
洪姓是一个大姓人家
有三个自然村
有洪碾村(又称洪号屋)
洪上屋、洪矮坝
洪碾村的周围
围绕着汤沈曹梁项几个大姓
可以说
这些都是古时“龙须镇”的卫星村
1973年12月
我戴上大红花光荣参军
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洪碾村”
五十年时光飞逝
五十年斗转星移
曾经年少爱追梦
如今年迈爱追忆
这就是一个游子
一位“杖国”老人
对远方的故乡
深深而又美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