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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阿森又一次以寻找灵感的名义试图趴在窗台“眺望远方”时,我毫不客气的把这小子一把拍了回去。
“行了行了,你的灵感多得都够把珠穆朗玛给喷发了,哥们,咱回去练曲子,行不?”
小田正在后面喝他的酸奶,他的个子有点儿“小小的缺陷”,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是酸奶能长个,居然一天三盒坚持不懈,刚听完我的话差点把他的酸奶都给喷出来,“老大,你能不能等我消化完再幽默一把。”他抹了抹唇边的奶,笑笑说,“ 阿森今天的目标不是小树林,已经改成康庄大道了。”
“ 什么?”我不解的回过头去。
他的嘴正裂的比酸奶还酸:“ 今天下午,不是有个校报的记者来采访我们乐队吗?”
嗯,我知道这事,不就是学校为了表扬一下所谓的社团先进文化,抓几个典型捧一捧,艺术方面不知道怎么居然盯上我们这些“摇啊摇”的青年了。
“ 嘿,阿森那家伙八面玲珑啊,不知道从哪里打探来消息,说来的记者是中文系的系花,追她的人,都能从学五食堂直接排到学一。”小田一脸得意地在那里猛爆阿森的料,却不防阿森一脸打在他脸上,“ 兄弟,我终于知道,任何秘密告诉了你,就等于告诉了全世界。”
美女,能有多美,在这个上帝终于无可奈何宣布告老还乡从此不再过问人口制造的年代里,女人们随心所欲的用化妆盒里的颜色调出另一张脸,看多了阿森所谓的“美女”,除了对他的审美水准嗤之以鼻外,我不得不对阿森进行了美女鉴赏过程的基础知识普及。
记得大一时他对着电脑上一张PS得几乎“面目全非”的美女相片大流口水时,我就郑重其事的告诉,看一个“非物质”的美女,首先要看相片有没有PS过,看一个“物质”的美女,首先要看看她有没有对自己的脸“PS”过。如果排除前期化妆后期制作的“加工”效果,那么这个世界上的美女不会比我们的国宝熊猫更多。当时,阿森听了我的话异常的沮丧,可几天后他又开始看PS过的美女照片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无知者无畏”。
所以尽管阿森和我一起在杉大度过了将近三个春夏秋冬,我们依然无法说服彼此接受对方的美女观人生观世界观。可在某种意义上,我又不得不承认,阿森的这种美女观适用于他的生活方式,阿森对于美女,更多的时候抱着一种“只可远观不可近亵”的原则,可以说,阿森是一个武侠小说意义上的“花痴”,那种段誉式的人物,他喜欢看美女,喜欢议论美女,但他很少主动出击,美女对他这种人而言,的的确确是放在帐幔低垂的帘子后那“鸟朦胧月朦胧”的花瓶,而不是解决生活需要的容器。
而这种生活态度又决定了阿森习惯于和所有的美女保持距离——无论是当时现实情况所致还是刻意而为之,即便有机会和他“仰慕已久”的美女走在一起,阿森也会刻意的以温良谦恭的方式让美女先行,而他则习惯于保持靠外且靠后的方式,殷勤地为美女挡住来自马路中间的潜在危险。而只有我和小田知道,这种距离方便阿森最大程度上的进行他的审美过程。
当某一天我终于在实验室里听见两个小师妹议论着阿森是系里为数不多老实而又绅士的男生时,我差点把手里的正极电路接到另一头正极电路上。
所以,当阿森看见我的嘴角边又浮现出他所熟悉的那种嘲讽时,当我的确又陷入滔滔不绝痛快如决堤长江的“内心”演说时,他以最快的速度又转移到了窗台边上,继续刚才的审美发掘和灵感寻找。
然而,适时响起的敲门声,暗示着阿森寻找的“美”可能在我们说话的当口上已经转移进了五教。
“ 请进。”我示意离门最近的小田去开门。
阿森的背也随着小田的脚步同时转了过来。
门慢慢打开,我有一种精神上胜利的喜悦感,而阿森,我想,当阿森看见门口站的只是一个眉目平凡,身材尚可的女孩时,他也许会痛恨透露给他“内部消息”的那哥们,毕竟,精神伤害有时候也包括预期的巨大期望遭受严重的挫折。
来的总是客,人家是来采访我们的,何况她又不知道我们刚才交谈的内容,我想我应该做出一副乐队负责人的样子,表示欢迎,然后让入,然后开始面带微笑的听她的问题。于是,我轻轻放平脚边的吉他,向那女孩走去,而几乎在同时,我发现那女孩脸上竟带着几许愠色,她向小田轻声说了几句,小田唯唯诺诺地答应着,而后,女孩就转身离去,小田则带着悻悻的表情关上了门。
“ 艺术系的,他们在隔壁教室看观摩录影带,说我们声音太大了,影响他们的正常教学秩序,刚才那个是他们班的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