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学农(3)-收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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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一个普通人的回忆录 |
学农(3)
一、老道店实习
1、初宿之夜。
2、地窨子。
3、收麦子。我将要睡的卧榻在我们到来之前肯定有人住!因为床板上铺有一层麦秸、压得很平整、也很干爽!我想都没想就接受了现状。先把麻袋铺在脚底下,再铺上防潮湿的小狍皮,铺上褥子和兰格白底的床单,将紫花小棉被认真的叠了叠,将装有几件衣服的枕套(充当枕头用)拍了怕、仔细地放在被子上;折了一半褥子(怕被人坐脏)!想了想,又把麻袋折腾到上面来,这样如果有人坐在床上,就不会弄乱麦秸了。刚刚忙乎完这些,李师傅就宣布开会,第二批次载着女同学的拖拉机也到了,房间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李师傅清了清嗓子,我现在理解了,这嗓子都是和我们喊的,肯定患了咽炎!他先讲了本次劳动的意义,接着说,我们这次秋收劳动就是收麦子,具体就是男生两人一组跟在马拉收割机后面捆麦子,女生跟在后面将捆好的麦子捆堆成垛,堆成类似打草时的嘎木纳。要求我们和农民打成一片,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不准挑三拣四,……!最后就是男生自愿结成2人小组,我和阿胖两厢情愿结为一组。阿胖笑眯眯地、很得意,他长我一岁,事前肯定考虑好了怎样指挥我。因为他老爹是农场场长,他去过农场、懂得农活!他自豪地说,啥场面咱没见过?没吃过猪肉、咱还没见过猪跑吗!他是我们班的幽默大王,也是我的钓鱼好友。
第二天,劳动开始了!我们步行去麦地,晨雾缭绕、山路上露水很重,蚊子与小咬一点也不含蓄,颇有店大欺生的意味;但这一切对于我们这些边塞小城中长大的男女孩来说,那就是“毛毛雨、小菜一碟了”。几乎每个人都拿着一条树枝左右抽打着防蚊,一路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别说还真管用,蚊子难得近身;但一旦突破防御,真的是下死口。也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吧!”倘若你听到啪地一声、还挺清脆并伴有恼怒的咒骂声,那就一定是中招了!那蚊子吃的鼓鼓地,掌心中都是血、粘乎乎地。麦地都在山峦上,无边无际(稍显夸张),一片金黄、在微风中摇缀着!麦浪滚滚,真的是这种感觉。可那时我并没有感觉到诗情画意,这也是实话实说。社员小刘大哥给我们做示范,教我们捆麦个子。他让我们跟在马拉收割机的后面,把那割到的、一铺、一铺的麦子捆成捆。大致步骤和要领是:基本差不多一铺就是一个麦个子(捆),先是两腿一夹、右手一缕、缕出前边突出的一把麦穗,反手一拧、再分开、将花压在下面、放在那一大铺麦子上,再将麦子从胸前翻个(那姿势真的很潇洒),将麦秸一拧、塞入已经紧绷绷的、捆麦子的麦秸下;好了,大功告成了!下一步就是女同学来收麦个子、堆成垛。我们很快就学会了,我们在家里也是常干农活的,所以大家都学的很快!小刘大哥一个劲地表扬我们干的好。那有滋有味的山东话一飘老远、铆着劲地在我们耳边回荡;再加上他的荤素兼具的俏皮话,让我们的笑声不断,套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就是土味情混话!男同学笑的是不管不顾;女同学偷偷地乐,脸皮薄的、还会羞红了脸。如果机械不出故障,两匹马拉的收割机速度还真挺快;必须全神贯注地忙碌才能踉跄跟上。社员们都在表扬我们,说没想到,“这些城里的娃娃还真泼辣能干”!麦秸不仅会扎手、也会扎胸脯子!那麦芒进入背心子里,和汗水说不清道不白的扯在一起,奇痒无比。我们个个满脸绯红、汗珠子掉在地上摔了N瓣,劈淋、劈淋地;还在脸上恣意地逛荡,溜到眼睛里、都杀眼睛。唯有不停滴喝水,全然不顾那大锅水的味道(用做饭的大锅烧开的水,那味道肯定是五味杂陈的);喝的,都能听到水在胃口里的晃荡声,可还是渴。我们没有经验,没随身带着毛巾!这毛巾用处可大了,不仅可以擦汗,还可以扑拉大瞎蒙!你看社员们,脖子上都系着条毛巾,那可真不是装饰。经验都是在实践中一点点积累的。
歇晌时,一屁股胎萎在麦捆上,连裤子都湿了半截,这汗出的,肚子鼓鼓地,没感觉饿。很快就入睡了,扑拉瞎蒙和蚂蚁都不睁开眼睛。下午继续时明显缺少了生龙活虎。生产队调整了节奏,社员们继续,让我们慢悠悠地干!小刘讲话了,嘿嘿(那时呵呵这个词可能还没诞生),毕竟是孩子。他总想给我们当长辈,可我们不愿意,他太滑稽了,满脸长着笑意,那小磕和疙瘩话、歇后语不用寻思就出口成章,深得我们喜欢,见面伊始,我们就“爱”上了他;闪爱吧,应该属于“一见钟情”范畴。
回营地的步伐很沉重!也有两辆马车,但都让给了女同学和女社员坐!那时很有意思,男女生是不会掺合在一起的,也不说话!怕被人家说“思想复杂”。凡是与异性有关的问题,总是会被这个词涵盖,它的包容面积太广袤了。回到地营子,连去小溪边洗漱的劲头都没了。但不去不行,过塔头地灌包的胶鞋好臭啊!脚丫子被捂的、泡的黢白;裤子也被汗水浸透又熥干,那白花花地碱痕很是醒目,不洗不行啊!那大瞎蒙可有机可乘了,在你的裸背上一咬一个血痕,奇痒无比,疼与痒混合在一起!它们也可能好多年没遇到这么多“小鲜肉”了。怎可轻易放弃,霹雳啪嗒的拍打声时断时续,动作更是时而白马亮蹄、时而翻身亮掌,就看你的身体素质了。不得不说,有眼光敏锐的。有人发现了,回来的时候,年轻的男社员都是骑着拉马拉收割机的马回来的!大家窃窃私语,把目光停留在那些马的身上。小刘骑在那匹黄骠马上,拿着个柳条子耀武扬威地,自诩说他是秦叔宝秦二哥!呵呵,后来我们和他熟了、就耍皮了,有人背地里偷偷称呼他为“二哥”!有女同学不解其意,问秦叔宝是谁?这惹得男同学一片哄笑。惹得人家不高兴,“咯硬人”随口溜出,那也是当时的流行语,也属于土味情怨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