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辑：老歌

艺人：蔡琴

厂牌：飞碟唱片

时间：1989/07

评分：★★★★☆

    想当年，蔡琴也是经历过台湾“民歌运动”的华语歌坛先驱加前卫人物，不过和胡德夫、罗大佑、李寿全这些思辩类别的歌手最终在思想、文艺、文化界留名不同的是，蔡琴更多的还是以她的磁性中音响誉了整个华语歌坛的技术领域，甚至还因为这种声学特点而延伸到了音响科技方面的发烧领域，成为了一个活生生的冷血标本任由音乐史籍的编撰者及音乐响骚友们无情地解剖。而实际上，蔡琴歌声的流淌过程，却并非像以上两种方向的人所解读出来的那样理性至上，甚至不近人情，相信很多的人喜欢上蔡琴的歌，还是因为她嗓音里淡定若闲气质中轻轻流淌出的那种近乎母爱般的温情和伤怀，从这方面也说明，蔡琴是华语乐坛少有的能将感性的声线演绎出理性高度的双重性格歌手。

    尽管蔡琴曾经百般声明《恰似你的温柔》是由她首唱的这个事实，但很不幸的是在二十多年前，华语歌坛首唱与翻唱谱表总是异常错综复杂的局面下，事后留名的总是那些风光无限的大红之人，虽然蔡琴也算是一个华语乐坛响当当的角儿，但在这首歌上却无奈输给了名声更大的邓丽君嘴下，而根据时间越长证据越少冤案也越难得以洗清的刑侦学铁律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蔡琴得以拿回这首歌“版权”的机会肯定也是越来越少了。

    当然怨天怨地怨邓丽君，还不如“怨”蔡琴本人，正是因为她在翻唱歌曲方面的“劣迹斑斑”，才让她在原创歌坛的声名“一向很差”，她在“海山唱片”时期相对还算好些，毕竟这家唱片公司在当年与“新格唱片”同属推动台湾“民歌复兴运动”的中流砥柱，而蔡琴也正是凭借着“海山唱片”举办的“民谣风”歌唱比赛而一举进入歌坛，因此“海山唱片”一直非常器重这位娘家歌手，往往会将许多着力推动“民歌复兴运动”的重量级歌曲交由蔡琴演唱。不过，等到蔡琴转投了“飞碟唱片”，一切却开始起了变化，尤其是从第二张专辑《老歌》开始，更是一举迈向了全盘翻唱的领域，而她典雅富贵的声线特质，也确实比较适合处理很多有岁月刻痕的老歌曲，于是，年复一年，修复改良老歌竟成了蔡琴的主业，想必，当年“民歌复兴运动”中的歌手，“退步”最大的就当属蔡琴无疑。

    蔡琴的声线有一种很奇怪的特色，她会将老上海的曲子演绎得比首版更风尘、更有沧桑感，但她的声音却绝对不能引起男人任何的幻想，那回味往往是纯静如雪莲、傲然如红梅。她的声音很Jazz，但从来没有Billie Holiday那样的惨绝人寰，或是像Ella Fitzgerald频频用Scat折腾出嬉皮化的穷开心，在她也偏爵的那一刻，给人的却是一种来自草根、普天同庆化的雍容华丽。显然，在这里她又接近了古典、或者是跨界，但抱歉！很多时候，跨界和古典女伶的声线往往给人的是一种“不是人”唱的错觉，而蔡琴的声音却明明白白停留在你胸腔的高度，清清楚楚地回响盘旋，往下一步是压抑、往上一点是虚幻。如果人的声线真得可以用十字坐标来表示的话，那么蔡琴的歌声恰恰正是这十字坐标的中心点。

    话说《老歌》专辑，十首曲子均来源于上世纪三十至五十年代的老歌，这是华语流行乐坛真正的第一个盛世，而其中七首选择了姚敏的作品，也很好地重申了他对于这一个盛世特殊的贡献。从演绎上对比现在的蔡琴来讲，那时的她用音响发烧友的行话表达，就是声音定位还有点飘，音乐里许多的沧桑感也必须使用咽音等初级技术来进行修饰，不过，她却能够用清晰地咬字和气息运送的平稳，将龚秋霞原版透着点“混”味和风尘味的《落花流水》唱出了一种小桥流水的味道，并在清澈中带来明镜般的回忆画面，这和单纯用浑浊的音色来复原泛黄效果的翻唱，应该是一种更有意思的改造。

    这张唱片不仅奠定了蔡琴后来的翻唱歌路，更由此被音响商看重，将她的声音推为测试中音的行标，于是翻唱加发烧也就成了蔡琴后半生歌坛生涯的最重要关键词。虽然年代久远，但这张《老歌》在音乐响发烧友中的口碑却并不逊色蔡琴后来那些用真空管录的更“骚”的歌曲，如《遇见》、如《民歌蔡琴》，那就说明即使科学技术再怎么引领人们的生活，内在美还是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那么，就顺便给某些人一些建议，如果你想要用衣服去骚动另一些不安的心，不如学学用灵魂骚出真风采，那样也许才能万古流“骚”。当然，这事儿实践起来确实是挺难的。

文/爱地人

12/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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