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与大海亲密接触

3、观海潮

    本想乘坐出租的汽艇到外海观大潮，女主人说，坐汽艇才几分钟就回来了，不过瘾，还不如坐竹筏到外边那个礁岛上，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我们同意了。

    此时正开始退潮，我们上了竹筏，三四个艄公费了好大的劲，竹筏才离开了海滩。这是不是退潮的时候，波浪反而不舍离开海滩所至？问“海艄”，“海艄”不答。

    十几分钟后，我们登上了离海岸上千米远的一块礁岩上，说它是礁岩，是因为它实在不算岛，露在水面上的部分只有十几平方米，而且凹凸不平。然而，虽然海风吹得无法撑伞，但面对眼前的万顷碧波，连最怕太阳晒的妻子也发出了会心的感慨了：“哇，大海，我很小的时候就想到真正的大海上来看海的。”妻子实际上也到过几次海的，但可能没像现在这样，站在外海的礁岩上看海吧。看到她和女主人的惬意，我也领着两个小朋友下了一个“凹”，然后上了一个“凸”。“嘿！小心”几个声音忽然同时喊了起来，我感觉脚下凉飕飕的，身上也溅了不少水花。等明白过来时，脚下的整个礁岩已被浪花吞没，既而，那白色的浪花又迅速而温柔地退下了礁岩。两个小朋友说：“好险！”我赶紧领着她俩，撤出了这块临时阵地。但有感于刚才那壮烈的一幕，我们又选了块相对安全但海浪仍然可以冲上来的礁岩，站了上去，等浪花打来并淹没脚踝的瞬间，摁下相机快门，留住了美丽的回味。

    这是真正的海啊，虽然潮水退得很快，礁岩也很快就变成了礁岛，但远处无休无止的震天撼地的巨浪还是依旧壮观。几飕游艇偶尔穿破巨浪，掠起满艇和满礁的惊叹。

    我们开始用身上的钥匙在岩缝中挖牡蛎和海螺，牡蛎和海螺并不长根，但它嵌在岩缝中，有海垢盘附着，要挖起来却很不容易。两个小孩清点着自己的战利品，它们的小手心里还有几只很小很小的小海蟹。

    岛上多了不少游人，几个姑娘小伙还很诗意地牵手站在两块礁岩的过渡地带，等浪花冲上来，淹没他们的膝盖。两个小家伙拉拉我的衣摆，神情十分向往，我当然也心襟神荡，就带着她们，一步一步地试探着走下去。岩石表面遍布着已化为岩石一部分的牡蛎、海螺的躯壳，有的地方还有一些青苔。我牵着两个小家伙，马步微蹲，摆出“站如松”的架势。好几个浪花来到了我们的脚边，或者轻轻地吻一下脚踝，就退下去了。我们有些遗憾，大概退潮了，海水不会再上来了。正这么想着，小家伙叫了起来：“来了，来了！”果然，海水漫过两块礁石的整个“峡谷”，直至我的膝盖，而两个小家伙的下半身全泡在了海水中。我心中一惊，但没有喊出来，两个小家伙也满脸惊喜地，没有喊。这个浪特别持久，举目极望，一片汪洋，我们仿佛沧海一粟，完全被融进了这浩渺的大海中。我隐约觉得，我很快就会被浪彻底吞没，然后也变成那一束洁白的浪花，永远在海上浪迹和奔腾……

    哇，真好玩！上了高处，两个小家伙仍余兴未尽，我忽然这样想：这叫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对。这叫人小志气大？也不对。这叫什么呢？好猎奇，有勇敢，也不失理智。对，这就是人的心魄，是人类面对伟奇的大自然时不死的精魂——世界上最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广阔的是人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