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有过许多好听的歌飘荡在那个酷热的夏,但纷纷扰扰的时光流去,只有它自然而然地沉淀下来,堆积在心灵深处不易触摸的角落里。
“你抱着回忆不肯放,从不理会别人笑你的傻,明知这感情,早已百孔千疮。”悠悠的旋律低低的响起,朴素的、不加修饰的女声就如同心灵深处真实的自己在娓娓的诉说。
不是不知道一切早已无法挽回,却还是固执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一次听到这首《困砂》是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夜里。那天,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间,蜷缩在厚厚的沙发里,下意识地想把身体埋得更深,就象一个孤独无依的人需要温暖的怀抱。那时的我就如同一根瘦弱的芦苇,随时都可能被触到脆弱而敏感的神经。这不经意间出现的坦白的歌词一下刺到心灵中最柔软的部分,将我的心弦拨得铮铮作痛。“但回忆就象困进眼里是砂,不 管有多痛你都要柔柔的擦,也许那苦涩偶尔会让你泪如雨下,也要假装年已忘记了他。”是的,一直以为自己能够而且已经把他忘记,但我即使能欺骗自己的眼睛,又怎能骗得了自己的心。一点往事心痛、一点无奈的歌声将我的伪装毫不留情地撕去,让我不得不直面原本不忍也不原意面对的一切,重新审视真实的自己。
“你曾经不顾一切爱上他,爱上他的狂,甚至他的谎,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不够坚强。”遇见他的时候,我以为这就是我今生该等的人。在他面前,所有的清高、孤傲、矜持都消失得无声无息。要强的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心甘情愿做他的陪衬,只为了能站在他的身旁。有人说,一个自视甚高的女人乐于倾听和注视一个精彩的男人只有一原因——他爱他。我想这就是爱情了。原本个性独立、凡事不假人手的我变得对他无比依赖。不再害怕有做不好的事,有翻不过的山,因为有他。潜意识里觉得他就是漫漫旅途中原处亮着的灯,给我温暖,给我勇气,给我停靠的港湾。我执拗地相信他是天下最能干、最优秀、最完美的男人,他永远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我甚至愿意为他放弃我来之不易而且一直至为珍惜的一切。我以为他的肩就是我今生的天。
刺眼的镁光灯亮了,该落幕了。曾经爱得那样深,曾经以为与他的缘是前世注定、今生修得的,曾经以为携手共度此生无庸置疑,却还是在花开得最美的那一刻看到了它的凋零,我甚至听到了它哭的声音。仿佛一幕电影正放到高潮时分却嘎然而止,让演得过于投入的人许久还沉溺在虚幻的情节里。
“别一直留着他当初送你的花,别一直惦惦着当时他承诺的话,尽管那寂寞偶尔会让你黯然神伤,也要试着让自己不再去想。”怎么能够不想呢。低头注视的茶杯里,寂静无人的深夜一 ,辗转反侧的睡梦中,甚至在人流如织的街市里,我都能在一默然回首的刹那,依稀看见他熟悉的身影,温暖的、含笑的眼睛,耳畔又响去他温润的、充满磁性的声音。到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他留下的气息铺天盖地,无处不在。
找了个机会去天涯海角散心,想在那个天下有情人海誓山盟的地方亲手把往事埋葬。谢绝了朋友的好心相劝,一个人坐在海边,把写给他的、永远也发不出去的信都那出来,一页页点燃。风很大,火苗太弱,薄薄的纸总也烧不完。送我的玫瑰花他早已忘了吧?原以为是红绒布做的,会比鲜花保持得更久,却没想到虚假的东西留得再久也还是假的呀。一剪一剪剪下去,鲜红的碎片片刻就消失在风里。
如烟的往事,如水的心情,如花的岁月终于都不得不放手了,而且今生无法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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