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黎文东

他是个外表看起来老实本分但其实内心却很坏的人，有段时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坏到了极点。他老是想着去窥探李慧妹身上的某个部位。那时候他读初一，李慧妹比他小两岁，却已经不读书了。

很显然，他喜欢上了李慧妹。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李慧妹。但是，他也知道，他对李慧妹的喜欢只不过是一种空想。他那时候觉得，自己在村子里活得就像一条夹着尾巴的狗，怎么有资格去喜欢李慧妹呢？

人善被人欺，那阵子因为他的父母得罪了一位亲戚，结果被那亲戚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弄得他们一家与村子里近一半的人家都闹了矛盾，那些与他们家没有矛盾的人家也经常跟着在背后说三道四。因此，他在村子里也就跟着父母抬不起头。

甚至，李慧妹都曾经讥笑过他。但李慧妹对他讥笑时的表情，他竟然也觉得很美。他真的是无药可救了。不过，他又清楚地知道，如果没有李慧妹，他的日子是很难过得下去的。在村里，虽然他的同龄人也没有谁像父母的仇家要孤立他们一家那样的孤立他，但是他还是感受得到他们内心深处的不友善。所以，他是孤独的。

所以，小小年纪他就体会到了“人言可畏”这四个字的含义。

可是，由于对李慧妹地喜欢，让他这棵被人践踏得几乎要倒躺在地上的蜡黄的小草吸收到了一丝丝微弱的阳光，所以，他的心中依然充满了希望。他每次放学回家都不出去玩，一来他不敢，怕一出去又听到了什么令他伤心的话，二来他想多看点书，他觉得以他当前的状况，只有翻身了才能真正地配得上喜欢李慧妹，而要翻身，唯一的途径就是拼命地读书。

他一面看书一面想着李慧妹，一旦想到李慧妹，他那匹想象的野马就无法控制。他的想象很细致，李慧妹身上的每个部位都被他一遍又一遍地想象过，哪个地方凹哪个地方凸，哪里跟哪里组成了怎么样的曲线，都印在他的脑海里，就像他真地看到过李慧妹一丝不挂时的身体一样。

想着想着，他就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的某些地方不听指挥。然后，他更是想象着自己娶了李慧妹，此时此刻正抱着李慧妹，并自言自语的老婆长老婆短。有几次，他奶奶听到他的那些自言自语，以为他精神出现了问题，悄悄地观察他的举动后还告知他的父母，要他们也多留意他的异常，以便及早发现及早医治。

一次他从镇上放学回家时在路上遇到了李慧妹，她竟然笑嘻嘻地主动跟他打招呼，让他心花怒放。那是一个大热天，李慧妹穿着一件自制的歪扣子上衣，很松，可风一吹过来的时候衣服就紧贴着身子了，他竟然看到了她的胸前也有两个凸点。

那两个凸点，就像两只眼睛直视着他，让他心慌意乱。

回来之后，他又一阵狂想，越狂想心就越不能自己。他最后总结出，他站在李慧妹面前之所以不能自己，是因为她有四只眼睛，比他多了两只。然后然后，他想象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坏。不过他想象得越坏，他拼命读书的那股劲也就越足，因为那是他当时唯一的动力。

因为，只有考上了大学在山外某了一份体面的工作，他才能有资格娶她，然后才能真的抱着她睡觉。